第42章 第四十二章_当娇气小作精揣崽后[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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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都说分娩痛相当于十二根骨头同时断裂,全身的肌肉都要跟着紧缩颤抖。

  分娩者挥汗如雨,涕泗横流,却又无力挣扎。

  授课老师将真实视频展示给他们看,而后才再次向方屿行确定是否要进行模拟分娩。

  与女性分娩不一样的是,男性基本都选择剖腹产,这段视频只是个例中的个例。

  “因为只是特殊情况,所以您可以选择不尝试。”老师提醒道。

  方屿行从屏幕上收回目光,看向正在挑选课程的焦蕉,片刻,他回答“试试吧。”

  老师去准备仪器了。

  方屿行缓了缓心绪,走到焦蕉身后问“选好了吗”

  焦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如果不是旁边有人,他甚至想狠狠拧这男人一下。

  “嗯”,他指指册子,“就这几个,不要瑜伽。”

  他才不想让这老男人看他拽着根丝绸跳舞的样子。

  方屿行倒也没强求,心里也许觉得可惜,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欸,你干什么去”

  看见他要走,焦蕉拉住他的袖子。

  “方先生”,授课老师刚好走出来,“请来这边。”

  方屿行点头,跟着走了过去。

  焦蕉觉得好奇,慢慢走到门口,发现屋子里有个很大的仪器,可以容一名成年人躺在上面。

  旁边有很多电线,终端是传感贴。

  授课老师叫方屿行躺上去,掀开上衣下摆,将传感贴一片一片贴在他腹部,又将一只按钮交给他,让他握住。

  “如果坚持不住可以按停。”

  看到这儿,焦蕉终于清楚,方屿行是在体验项目表上的模拟分娩。

  他没把方屿行的话当真,以为方屿行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真的肯尝试。

  仪器很新,泛着银色的光,给人一种触骨生寒的错觉。

  地上一团密密麻麻缠绕的线,交错排列,最后延伸到传感贴上。

  方屿行没撒谎。

  传感贴下的腹肌结实又曲线分明,隐约能看见人鱼线。

  一瞬间,焦蕉想到京市的酒店房间里,男人掀起t恤,从肩延至腹部的伤口无比骇人。

  过去这么久,伤口早就结了痂也掉了痂。

  但是印迹还在。

  不算显眼,但不管内行还是外行人士,只要一看便能知道受过刀伤。

  昨晚灯光昏黄,焦蕉又急着合上那睡衣,没太注意到这一点。

  仔细想想,他其实根本不清楚这男人身上发生过什么。

  “方先生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随时开始。”授课老师说。

  方屿行“开始吧。”

  “诶”

  未等到焦蕉说什么,老师按下开关,模拟分娩正式开始。

  “从最轻微的一级痛开始,每过一分钟,痛感升高一次,如果坚持不住可以喊停。”

  “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仪器发出的“嗡嗡”声响越来越大,老师解释,这代表痛感级数在增加。

  一级,二级现在是五级。

  “怎么样还能适应吗”老师问。

  方屿行点头,面色如常,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可以。”

  “五级疼痛相当于开宫口”,老师说,“一般女性对此类疼痛的反应更大,极少数男性会有类似体验。”

  显示器上的秒数增加,八分钟时刚好处于八级痛。

  “八级约等于开指”,老师观察着方屿行的情况说,“还能接受吗”

  “可以。”

  也就是在这之后,他的额角开始冒出汗珠。

  焦蕉捏了捏指肚,抬头看显示器,显示器上共把痛感体验分为十二级。

  八级已经不低了。

  抬头看显示器的功夫,秒针又走过一圈。

  九级了。

  修长的指节扯住了身下的床单,青筋隐现,头上的汗水缓缓流下。

  “方屿行。”焦蕉闷闷叫了他一声,“要不就停下吧,反正我到时候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生宝宝的。”

  方屿行睁开眼睛,红血丝隐约可见。

  “没事,不疼。”

  焦蕉拧起眉头,突然想怒骂一句这男人是不是闲到无聊才会跑来体验这个。

  “现在是十级,方先生,我的建议是,到十级就停止,后两级强度太大,一般人是难以承受的。”

  方屿行摇头,目光落在焦蕉的孕肚上,“继续吧。”

  “你”焦蕉攥着拳头想要靠近,却被老师拦下,“请在安全距离内等待。”

  焦蕉只好又泄气般地退回去。

  “这是十一级。”

  方屿行闭着眼,将床单揪得更紧,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前额的汗顺着发丝落在床面。

  “还可以接受吗”这是最后一次过问。

  “可以。”

  十二级疼痛来临时,方屿行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平静。

  没有喊叫,没有挣扎,甚至连床单都松开了。

  “方屿行”焦蕉以为他意识恍惚,晕了过去。

  然而下一秒,那双布满红血丝的黑眸便缓缓睁开,反倒比刚刚清明了许多“我没事,别担心。”

  焦蕉暗暗松了口气,嘴上却喃喃道“谁担心你了”

  方屿行弯了弯唇,体验着最后的余痛。

  说来也巧,十二级之前的疼痛让他觉得陌生又难以形容。

  可最后一级疼痛开启,他反而变得坦然。

  裂骨的疼痛他幼时就感受过了,在那个狭小阴暗的地下室里。

  因为太熟悉,他反而坦然。

  余痛消失后,授课老师为他拆掉腹部的传感贴,说“方先生,您是我见过的极少能完整体验过十二级疼痛的男性。”

  说完,她就去接了杯温水递过来,将独处的时间交给房间里的两个人。

  过久的沉寂后,焦蕉忍不住心中那说不出的情绪,小吼道“你是傻子吗我又没办法用这种方式生宝宝,你干嘛还去试。”

  “我还记得”,方屿行看向他,眼里似乎映出浅淡的光,“我记得你当时是很痛的,差点流产的那天。”

  焦蕉微愣,没想到方屿行会提起这个。

  刚刚怀孕的那两个月,他确实极其容易身体不适,甚至被医生诊出有先兆性流产的情况。

  尤其是刚刚搬到方屿行家里,动怒训斥佣人的那天。

  他一般很少有强烈的预感,只有那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小腹下坠,揪裂撕扯的疼痛他根本受不住。

  方屿行刚刚承受的就是这个吗他垂眸瞥了眼一旁的仪器。

  他语气软下来“哦倒也没那么疼。”

  “我能承受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所以不用担心”,方屿行刮了下他的鼻尖,“况且这只是模拟,并没有真的动刀。”

  焦蕉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你还想动刀”

  “不想”,方屿行不知怎么就又戳中了这小祖宗的逆鳞,保证道,“以后不会了。”

  焦蕉看了他一眼,气势不像刚才那样大。

  “我去上课了。”

  今天是音乐课,老师会用留声机放一些舒缓的古典音乐。

  是挺舒缓的,焦蕉想,听得他都要睡着了。

  隔壁是美术班,下课路过时,他往里面瞥了一眼。

  正赶上下课,班里一共没几个人,两名孕妇一名孕夫。

  他望了一眼就要转身,里面却传出道声音叫住了他。

  “焦,蕉”带着几分不确定,明显与他并不熟悉。

  焦蕉顿住脚步回头,略微有些惊讶,随后挑眉勾唇“你不是说和男友上床都戴套吗怎么也来了这儿”

  说完,他目光下移,落在男生同样微微隆起的小腹。

  个月以前,在民政局门外,这个男生还信誓旦旦地说跑路的男朋友一定会回来,还说什么幸好自己没怀孕。

  事实看来好像不是如此。

  “是我犯贱”,于汀说,“是我不死心,上赶着去找他,又被他哄骗着玩弄了一阵子,才成了这个模样。”

  “活该。”焦蕉弯了弯唇,面无表情地要转身离开。

  “你呢你老公对你好吗,对你们的宝宝好吗”于汀问。

  焦蕉停住脚步,倒认真地想了想“还行吧,就是傻里傻气,不太聪明的样子。”

  于汀看不见他的正脸,听声音却也听得出,他说这话时语气轻快,没有半分不开心。

  “真羡慕你”,于汀勉强笑了笑,“你的孩子生下来一定也很幸福,我就不一样了,将来不知道要承受什么。”

  焦蕉轻哼了一声“我的宝宝当然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宝宝。”

  说完他就出了门。

  隔着窗子,于汀看见传说中“傻里傻气”的男人亲手为那骄傲的少年打开车门,又小心翼翼扶着他坐进车里。

  车子很快开走了,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再慢慢消失在于汀视野里。

  他突然有些不甘,凭什么当时同样等在民政局门外,焦蕉有人疼有人爱,他却活该被抛弃。

  不行。

  他要争取点什么,对,一定要争取些什么。

  想着,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本来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对方却接了。

  “喂我再说最后一遍,那份项目书我不同意,休想让”

  原来是接错了。

  “谢云。”对面沉默了几秒“于汀怎么是你,不是说了别再联系”

  “我怀孕了。”

  “打掉。”

  这两个字如同利刃,扎在了于汀心里,同时调动了他全身上下的怒火。

  “谢云最后一次明明是你说戴上不舒服,我才答应的要不是你非要坚持,我现在怎么可能怀孕”

  眼泪刷刷从他眼角流下,他也懒得去管周围人的目光。

  “是你说的,要是有了孩子,你会养的。”

  谢云听后笑笑,跟逗小猫小狗一样对他说“这你都信我对小孩子没兴趣,打了吧。”

  说起小孩子,他总会无由地想到焦蕉肚子里的那个。

  那是他仇敌的孩子。

  曾经那么乖巧可爱的小孩怎么会和方屿行为伍他至今想不通。

  对面许久没有声音,他正要挂掉,却听到一句“我不会打的。”

  “五千万。”

  于汀讽刺地笑笑“多少我都不打。”

  “你他妈”

  于汀挂掉了电话,深呼吸几次,目光落在窗外地面那道浅浅的车痕上。

  方屿行一直在外头等焦蕉下课,中间接了几个公司的电话,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就这么过去。

  车内,他操控着方向盘,偶有机会就要看一眼后视镜。

  “宝宝还在生气吗”

  “生气气什么”焦蕉接过话来,忽想起方屿行说的是做模拟分娩那事。

  他别开眼回“我才懒得管你。”

  就为了体验他当时快要流产时的痛就去做模拟分娩,换谁都要觉得这老男人是个傻子。

  “最近几天可能没办法像今天这样抽出大部分时间来陪你了”,方屿行说,“公司那边有些事需要处理。”

  “哦。”焦蕉顺口答了声,无意识揉捏着衣角,作成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几秒之后,他忍不住开口“那些垃圾又来找你麻烦了”

  方屿行弯唇,听焦蕉叫谢家那些人垃圾,他的心情倒是莫名愉悦。

  他答“也不算找麻烦吧,他们示了弱,想跟我做交易,诚意比上次足。”

  “哦”,焦蕉满不在乎地看向窗外,“那就坑他们一笔呗。”

  方屿行笑着摇

  摇头,他永远都为这小孩的天真而折服。

  “真可爱。”他忍不住道。

  焦蕉倏地绞紧了衣角,“都说了别说我可爱,幼稚。”

  “可是你确实很可爱啊。”

  “开你的车”焦蕉挪到窗边,只留出半片微红的侧脸。

  把焦蕉送到家,方屿行接了个电话就开车离开了,说是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不用等他。

  “谁会等你吃饭,我就要全吃光,哼。”焦蕉冲他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哟,小情侣这么黏乎啊,也不知道是谁,一个月前还跟我疯狂抱怨。”

  “梁乔”焦蕉有些惊奇,“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啊。”梁乔指了指边上站岗的蒋其,“他让我在这小破警卫室等的。”

  今天去胎教班,焦蕉本来要带蒋其一起去的,结果方屿行却大手一挥,让蒋其休了这小半天假。

  “焦蕉,谢云这阵子有没有来找你”梁乔问。

  “谢云没有。”焦蕉带他进客厅,立马有佣人过来端茶倒水。

  “他估计在想着找别人麻烦呢吧。”焦蕉不屑道。

  梁乔“方屿行”

  焦蕉点头“要不还有谁他们之前对那老男人那么不好,现在又装模作样要求和,真恶心。”

  梁乔附和“确实。”说完,他看向焦蕉“这样的人,你以后还是少跟他来往。”

  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焦蕉倒有点懵“他我本来也不怎么想理他。”

  “那就好”,梁乔像是松了口气,旋即看向焦蕉的肚子,“个月了吧”

  “是个月零十天。”焦蕉纠正,“你快回国了吧”

  梁乔掰着手指,像是在算什么时间,过了一小阵才反应过来,笑着回答“线下教学多有意思,我可不想每天对着个电脑说话。”

  “所以你要延期回去”焦蕉看懂了他的意思。

  梁乔点点头,又打趣似的道“我还想看你肚子里这小家伙出生呢,到时候给个干爹当当。”

  “哼”,焦蕉抚了下肚子,“到时候听他怎么说。”

  梁乔也目光温柔地看向焦蕉凸出的小腹,自信满满地道“他肯定一百个同意。”

  扯了一会,梁乔一看时间,又要准备去上课,起身告辞,临走又逗了蒋其一下

  “还没考虑好呢要不要跟我在一块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

  蒋其为难道“太快了,总要总要先相处一下。”

  “有什么好考虑的婆婆妈妈无聊”梁乔被他气走了。

  焦蕉喝了口热牛奶,本来还看他们好戏呢,下一秒就吐了出来。

  “什么味道,谁准备的牛奶”

  新招来的保姆战战兢兢地站出来“焦少爷,是,是我。”

  “为什么牛奶喝起来一股工业香精味”焦蕉抱臂质问道。

  “对不起焦少爷”,保姆立即低头认错,态度倒是诚恳,“我对焦少爷嘱咐的那套流程还不是很熟悉,马上去换。”

  焦蕉对挤奶的牛、手法,甚至牧场的草都有严格的要求,稍不注意质量就要不合格。

  “去换。”焦蕉把牛奶推给她。

  “是。”保姆暗中庆幸,她还以为自己要被炒了鱿鱼。

  家里的厨师,以方大厨为首的大部分人都在当时那个吃瓜群里,剩下的几个厨师留下了,人手仅仅是够用。

  因为这个,平时一部分工作量就落在了保姆和其他佣人身上。

  新来的保姆比较年轻,二十来岁,刚生完孩子不久,白天在方宅工作,晚上还要回去照顾孩子。

  挤破脑袋也要通过筛选来这工作没什么别的原因,工资高,待遇好。

  焦少爷的挑剔她自找这份工作起就听说了,眼见为实,她还以为那都是谣言,今天一看,才知道是真的。

  赶在晚上方屿行回来以前,焦蕉既喝到了满意的牛奶,也吃到了合心意的晚餐。

  准备上楼休息时,他忽然收到了谢云的消息。

  焦蕉,我那个渣男弟弟跟夏晚星分手了。

  焦蕉怀疑他闲得无聊,这种事也要拿来跟他分享。

  他直接回我没兴趣知道。

  谢云看来你真对他没感觉了。

  焦蕉纠正他是从未有过哦。

  谢云发了个“no”的表情包过来,问的问题莫名其妙哦我还以为你对渣男挺感兴趣的。

  焦蕉挑了挑眉你没事吧没事就吃溜溜梅。

  对面许久未回,他正要退出聊天界面,谢云又突然发过来一条

  焦蕉,要是我像谢非,做谢非经常做的事,成为谢非那种性格,你会喜欢我吗

  焦蕉满脸问号地浏览过这几句话,强烈怀疑他对面是个醉鬼。

  他冷哼了声问怎么,谢非是渣男,你也要去当渣男

  谢云回得很快可以啊。

  焦蕉变态。

  发完这条消息他就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真是有病。”

  梁乔的话没说错,他就应该离谢家这群垃圾远一点,吃饱了撑的才坐这儿回谢云消息。

  删完好友,该回来的人也回来了。

  “怎么没上楼休息”

  方屿行走进来,看见焦蕉在对着手机又是笑又是恼,很明显是在跟人聊天。

  焦蕉不喜欢他过度干涉**,他抿了抿唇,什么也没问。

  身旁的沙发陷下去,焦蕉掀起眼皮,脑子里回想着谢云那几句话。

  越想越气,连谢云那种人都敢跟他直白地说什么喜不喜欢,方屿行却从来没挑明过态度。

  至少“喜欢”两个字,他从没听方屿行说过。

  好胜心和好奇心同时作用,焦蕉眉头一挑,今晚他还非要问出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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