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红粉世界255 这是一间相当……_19世纪女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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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红粉世界255 这是一间相当……

  这是一间相当漂亮的房间,粉色墙纸和圆形的形状,让人一走进就觉得是到了一位夫人的起居室。不过这里虽然到处装饰着鲜花和画作,看起来很接近那种氛围,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商业经营场所。

  一家美甲店。

  说起来,此时算是现代美甲行业的肇始吧,过去虽然也有美甲,可一般都是对指甲染色,和现代美甲的流程并不一样。而现在的美甲呢则是先修剪指甲形状,清洁边缘角质,打磨抛光指甲,这已经是后世美甲的标准流程了。

  但没有给指甲做彩绘,或者染色这一步。一切流行都是这样的,在走到极致之后就会回潮,过去有几百年的时间,人们总是给指甲染上鲜亮的颜色。人们看腻了之后,在这个时代,指甲就推崇起了自然美。

  这个时代本来就是推崇自然美的时代,虽说在脸蛋上,大家对自然美有些阳奉阴违,用包装纸上的廉价红色也要化妆。但在指甲上,自然美倒是被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下来。

  大家并不在指甲上涂色,只对光泽卷,纷纷抛光相比起涂油一时间的闪亮,抛光无疑要好得多,还很清爽。唯一的问题是费事一点儿,没有涂油那么方便罢了。

  一般来说,女士们日常护理指甲,完全可以在家由自己、由女仆动手,并不需要专业人士。所需要的东西无非是柠檬、麂皮、指甲膏类似磨砂膏,加快麂皮抛光指甲的效率等,也相当简单易得。

  不过,也有要求高的人,会寻求美甲师的帮助就是了

  这些美甲师会被雇佣到家里,为女士们服务,很少有自己的店的。而这一家美甲店,名为散沫花散沫花是过去非常常见的染甲着色剂来源,是一家相当有名的美甲师开的准确地说,是他在一位顾客的赞助下开的,赞助者正是薇薇安。

  薇薇安走进美甲店,此时店里倒是有一位顾客,在一位女性美甲师的服务下正在做指甲。他们一边做指甲,一边聊天,从薇薇安的感觉来说,其实就和上辈子时的美甲店差不多了。

  薇薇安摘下帽子,散沫花的学徒立刻接了过去,又请她在工作台前坐下。对方显然知道这位是店里的股东,还叫来了老板。

  散沫花的老板,也就是知名美甲师沃波尔先生,是一个个子中等,头发棕黄,从头到脚都打理的很精细的男人。他满脸笑容地从旁边的办公室走出来,和薇薇安打了个招呼“日安,奥斯汀小姐”

  “日安,沃波尔先生。”薇薇安也点了点头,说“刚好经过干草街,所以来看看您最近散沫花都还好吗”

  干草街听起来有些土气,但这里算是美林堡最好的奢侈品商业街之一。之所以叫干草街,是因为这里曾经确实是美林堡的干草集散地。不过随着城市发展,这里成为了繁华地带,就不再是做干草生意的地方了。

  很多时髦的店纷纷开设于此,吸引了非常多的眼光。所以别看散沫花的店面不大,但房租还挺贵的呢。

  “哦,托您的福,没有不好的地方。”沃波尔先生在旁边的青瓷水盆里洗了洗手,又擦干。这个时候学徒已经准备好了美甲需要用的东西,包括柠檬汁、指甲膏、麂皮、染剂和漆贴等等。

  薇薇安也泡了手,伸出双手放在美甲师的工作台上泡手是为了清洁,以及软化角质和指甲虽然说是来看沃波尔先生,看看店里的情况的。但既然来了,做做指甲也就是应有之义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服务于您了,但每次在下还是忍不住惊叹,您拥有一双非常、非常美丽的手。”沃波尔先生笑着赞叹,然后才开始用柠檬汁擦拭指甲和指甲边缘,这是为了清洁和漂白。

  这当然不纯粹是恭维而已,薇薇安确实拥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双手皮肤娇嫩洁白,仿佛是白玉兰花一样。每当薇薇安伸手捏着一朵白玉兰或者白蔷薇时,总会让人分不清楚手和花,这已经是美林堡的一个故事了。

  双手柔软而形态优美,手指纤细而不露骨节,没有任何一点儿的瘢痕,这样一双手露出来时,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双不工作的手说实话,这样说对薇薇安不太公平,因为她其实是工作的。

  在实验室工作时,她也经常担心,使用的化学药剂会不会不小心打翻或者飞溅,让自己的脸和手遭受无妄之灾。但现在看起来,她运气真的很好,没有遇到那种事。就连长期做实验的人,有可能的指尖染色也都还没有出现在她手上可能是她总是谨慎地戴了手套的原因吧。

  当然,薇薇安的指甲也很好,这完全是天生的,不在于她平常用了多少护手霜她的指甲不是那种泡水之后就会变得非常软的那种,非常强韧,很自然就能长出此时备受推崇的榛子状指甲。

  她甚至不需要太过精细地打磨抛光,因为她的指甲本身就比一般的指甲光洁闪亮了。

  “为您服务唯一的问题是,经常会让人缺少成就感。”沃波尔先生将薇薇安的指甲用柠檬擦拭了几分钟,才又重新放到温水种浸泡。

  这次浸泡之后才能真正修剪,沃波尔先生动手将稍稍长长了一些的指甲修短,确保指甲看起来就是半个完美的榛子。然后就开始准备用指甲锉,只不过,他的手才刚刚抬起来,就又放下去了。

  “您的手用不上指甲锉,这对您既多余,又粗暴。”指甲锉是用来磨掉之前已经软化的角质,还有指甲上脊线、半月痕什么的。薇薇安平常也会护理指甲,角质没有堆积。至于说脊线,薇薇安的指甲长得很光滑,甲面上并不存在突兀的脊线这可能和她身体健康也有关系。

  倒是半月痕,薇薇安算是比较清晰的那类人薇薇安记得上辈子好像听说过,半月痕算是身体状况的一种表征,没有半月痕的人,身体可能已经在求救了。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伪科学,但她这辈子的半月痕是挺好的。

  颜色奶白,边缘清晰,面积不大不小,像是个漂亮的小月牙。

  这样的半月痕不仅不能说是指甲的一个缺点,反而还很有装饰性呢。至少薇薇安并不强求将这样的半月痕磨掉,而沃波尔先生也以他的品味,对薇薇安的半月痕赞不绝口,从来不说磨掉的事儿。

  在后世,沃波尔先生大概就是会推崇雀斑妆的那种人吧,认为瑕疵也可以是更自然、更具活力的美。

  不用指甲锉,就直接上麂皮和指甲膏进行抛光吧一般的美甲师,做到这里就完了。但沃波尔先生做指甲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会给指甲染色或者做漆贴,这在此时固然有些反流行了,可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不许化妆的时代也有人化妆,流行穿白色的年代也有人穿黑主流之外,有非主流,也是自古以来就有的事儿。

  “唔染成宝石红吧”薇薇安看了看各种染色剂,做了一个相对保守的选择“不必用漆贴做彩绘了”

  沃波尔先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选择了合适的染色剂,就开始小心操作。他的手非常稳,可以保证染色剂绝对不会涂到甲面以外地地方。而且颜色涂的饱满又均匀,这样不仅是显色好,还不会浪费之前的抛光。

  如果涂色时涂的不匀净,可能之前抛光指甲得到的光亮指甲就显不出来了。

  这个过程做起来不快也不慢,沃波尔先生技术很好,看起来做的不快,但保持一个均匀的速度,一个一个做下来,很快也就做完了。不过之后薇薇安还得晾干好一会儿呢此时的指甲染色剂干得都不算快,这也没办法。

  虽然和华夏传统的,使用凤仙花、明矾、蛋清、阿拉伯胶等材料进行染指甲,固色可能得花一个晚上相比还得用布裹着指头,这已经算快的了,但还是很消磨人的耐心薇薇安倒也考虑过开发速干的彩色指甲油,她觉得要是真开发出来了,如今不流行指甲染色的,也要变得流行了。

  然而这个比想象中的困难,她搜集过传统的指甲染色剂配方,发现都没有什么潜力。至于说利用新材料,她对于现代指甲油了解并不多,也不知道现代指甲油是怎么开始能够速干的。只隐隐约约记得,和汽车涂料有关系然而,这个时代还没有汽车呢。

  最后薇薇安就暂时放弃指甲油的想法了。

  “我觉得,当下美林堡不流行指甲染色,除了潮流变化,其实也有手套很流行的原因。毕竟戴上手套,指甲染色就变得不明显了,不能第一时间吸引其他人的注意。”等着染色剂开始干的时候,薇薇安就和沃波尔先生随口聊了起来。

  “啊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在下无意批评什么,但要说到手套,我并不觉得那是一个好发明女士们的手就是第二张脸,总是遮掩着,未免太无趣了。事实上,如果不是怕得罪人,我都要公开宣扬,只有双手有缺陷的女士,才执着于手套了。”

  “您得承认,有的女士就是利用手套,才能让手指显得纤细,才能遮掩手上的湿疹、瘢痕之类”

  对此薇薇安不置可否,她自己拥有很好的先天条件,戴不戴手套都没问题。但她也不会批评那些想要用手套掩饰不足的女士,这其实和精心选择衣服的剪裁,通过服装掩饰身材的不足,凸显身材的优势是一样。如果连这也要嘲讽,那就太可笑了。

  她转移话题一样说道“您调配的染剂,味道很好闻嗯,有薰衣草和香柠檬”

  沃波尔先生满脸笑容“是的,您对香气的品鉴是公认的,我这手在您面前有点儿上不了台面,是不是其实就是氧化锡、胭脂红之类的色剂上,混合一些油剂,我用了薰衣草和香柠檬的精油”

  “配合的刷子也很有讲究,只有驼毛刷才行,用别的刷子不能刷的这样匀净。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

  闲谈之中,薇薇安的指甲还是干透了,做好的指甲呈现出完美的宝石红。红的饱满,红的晶莹剔透,对此沃波尔先生也很满意。要知道就算是他亲自动手,也不是每次都能有这么好的效果的。

  这和顾客的指甲情况也有关系,就连后世的指甲油,也有可能因人而异,产生不同的显色效果。这个时代的染剂么,这种情况只会更多,而且相当明显。

  染好指甲的薇薇安告辞而去,然而,还没有登上停在门口的马车,她就遇到了一位朋友。

  霍夫曼正是看到了薇薇安的马车,才从一旁的一家手杖店里走出来。

  薇薇安注意到了霍夫曼手中那根顶端镶着宝石球饰的手杖,看起来簇新,应该是刚刚选购,或者之前定制好,现在来拿的。

  “日安,公爵说实话,我有点儿意外。”薇薇安笑着打招呼。

  “日安,小姐意外”霍夫曼不大理解薇薇安的话。

  “哦,是我没想到您在选购这样的装饰品,一直以来,您给我的感觉,就仿佛是和这些东西无关一样。”霍夫曼给人的感觉是极其务实的,所以他的外套和衬衣虽然从细节上无可挑剔,可款式从来都是最简单的那种。

  薇薇安甚至没看到过他露出怀表的表带,要知道这可是男士们最常见的装饰物了。所以现在发现霍夫曼用这样奢华的手杖,就有一种错乱感或许手杖一开始还是个实用物,但在如今,这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装饰物了。

  或许有的绅士还会用它来教训冒犯自己的人,但说实在的,这种情况寥寥无几。

  霍夫曼不太自在地转动了一下手里的那根手杖,清了清嗓子“有时,有时在特别的场合,这样的东西是很有必要的。”

  “哦,我明白,虽然您现在是在外交部任职,活得像个普通政府职员,可您总是要担任外交官的角色,是不是”薇薇安笑着打趣。

  此时的外交官是绝对体面的代名词,因为代表的是国家形象,而且往往要发动自身的人格魅力,所以他们刻板印象就是风度翩翩、衣食住行无一不精、花钱毫不吝惜的。

  霍夫曼回避了这个问题,反而有些答非所问“您的红指甲也很美,这倒是非常符合您一贯以来的样子。”

  奥斯汀家就是做各种日化品的,薇薇安更是不吝惜化妆。虽然她的妆面往往非常干净,在此时甚至称得上素雅,但化妆就是化妆真要说的话,那些浓艳的、妆感明显的妆容,其实是远不如她的妆面费事的。

  薇薇安抬起双手,在霍夫曼面前分开手指“这样吗是的,就实在这家美甲店染的,我也觉得很美,简直就像是红宝石一样。”

  椭圆形的红色宝石,滚落在白色的玉兰花上,红与白的对比有一种耀目的惊心动魄。

  霍夫曼看了一秒钟,或者两秒钟,点了点头“是的,非常美,像红宝石但比红宝石要珍贵的多。”

  “哦”薇薇安被这忽然之间的微妙氛围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手指蜷缩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再看向霍夫曼,还是点了点头“嗯,您实在是过誉了,这不过是人工的造物在仿照天然的矿石”

  告辞之后,坐在马车上的薇薇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霍夫曼什么都没说,只是以一种难懂的目光看她。

  这种难以描述的心情,直到她回到家才消散。这倒不是因为这么点儿时间,她就能调整好心态了,而是有新的事情打乱了一切。当发生更冲击的事的时候,人的注意力是会转移的。

  是一封信,薇薇安拆开了那封信“邀请信是谁送来的”

  当仆人说出是霍利斯子爵的贴身男仆送来的时,薇薇安已经拆开了信,当然也就知道这是谁写的了。脸上下意识露出了有点儿为难的表情在读完这封信后,她稍加考虑,就去书房写回信了。

  委婉地拒绝了信中所说的乡村烤肉会邀请,以自己那天有别的邀约为由薇薇安算不上社交达人,但她在社交界的存在感摆在那里,其他人不论喜不喜欢她,愿意给她发邀请的活动总是源源不绝。

  想要找一个乡村烤肉会当天的活动去参加,对于薇薇安来说真不是难事。

  写好信,让听差的男仆送到威廉手上,薇薇安就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她倒是希望能和威廉做回朋友,毕竟她能那样舒服、毫不掩饰地相处的人确实不多。但前提是做朋友,如果威廉依旧是原本的想法,薇薇安肯定是要拒绝的。

  她是不会和他恋爱的,既然是这样,不干净利落地拒绝,就有违薇薇安的道德了。

  从那封邀请信的措辞,薇薇安能猜出很多东西了心里也觉得很可惜,或许这个朋友是真的要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

  然而,松了一口气的薇薇安没有想到,在她的回信送到之后,她得到的不是一段平静时光此时绅士们一般是不会死缠烂打的,特别是威廉的性格摆在那里,性格相对较软,本来就不是会让女士为难的人。

  威廉霍利斯登门拜访了

  正如威廉早就想清楚的那样,此时再如何措辞写信,透露出来的强硬,也无法同亲自登门相比。

  看着眼前执拗的青年,薇薇安也没办法了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干脆拒绝,绝对不要拖泥带水,就像自己过去每次做的那样。但人又怎么可能不受感情的影响他们过去的友情是真的,她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对才华横溢的诗人的崇拜也是真的

  她最终没办法在威廉面前完全拉下脸,还是答应了这次邀请。

  “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薇薇安第二天就和玛丽公主倾诉“我就是很后悔,昨天应该明确拒绝威廉的。但,但其实我也知道,哪怕时光能够倒流,当时的我,可能还是无法完全不留情面。”

  玛丽公主很少看到这样发愁的薇薇安,忍不住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不用担心,我来帮你想想办法吧这样,等到烤肉会当天,我会派人去接你,就说找你有急事。这样的话,至少你不用在那儿过夜了。”

  烤肉会是头一天的活动,之后还有狩猎、乡村舞会等等,这样一串活动加在一起,就是三天的时长了。不过,本来也不是所有客人会跟着跑完全程就是了,玛丽公主的意思,就是让薇薇安最多只受一天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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