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色温柔 第19节_趁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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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夜色温柔 第19节

  这话让余遇摸不着头脑。

  他是梁束的助理,并且这次老板还不让他跟着,他一直在楼下房间里蹲着都快长毛了,还能照顾谁呀?

  等到剧组看老板寸步不离女主角之后,他聪明的大脑袋瞬间顿悟。

  哪有别人,就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老板咋突然开花了,但他是个依言行事的聪明人。

  “老板,下午……”

  话音未落,被打断。

  “你去说声,我不舒服,晚点拍。”

  “不舒服?”余遇大惊失色,“您哪不舒服啊?”

  隐在暗光里的梁束抬手点了点自己,“胸口。”

  “您胸口怎么了?”

  “疼。”

  余遇上前一步,被梁束挥退,“你看不了。”

  “那我去找医生……”

  梁束微垂的眼睫轻颤,“医生也看不了。”

  说罢撵人,“我自己坐会。”

  车门重新合上,四周归于寂静。

  梁束捂住胸口,面无表情地望向窗外。

  “你可真没出息。”

  他自我厌弃地低喃着。

  傍晚十分,等待许久,安涴终于接到剧组通知。

  大巴在酒店楼下,安涴走过狭窄的甬道时目光微滞,默了一刻又敛眉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路途不长,很快到达片场。

  为求真实,魏导没在棚里搭景,而是选了一个即将拆迁的老旧小区,租过来一栋三层小搂改了改。

  安涴下车,余光看到梁束跟在后面,回头看他一眼,却看他低着头不知道缓慢走着,不时踢走脚边的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秒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抬头看她一眼对她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头。

  安涴收回目光往前走,看着挺正常,没瞧出哪病了。

  病没病也不是她该管的。

  上午的戏拍完之銥嬅后,他就有点怪。她都没来得及跟他讨论他“临场发挥”的事。

  这么一想,安涴脚步顿住,等他。

  梁束身高腿长,没两步就追上她,见她没走,侧头对她挑眉。

  “你拍戏喜欢即兴吗?”她问。

  梁束缓下步子,眉心轻拧似在思索,“还行,上午是想带带你的情绪。”

  “上午我看你有点紧张,崩太紧反倒不容易入戏。我加了几句台词一是为了衔接情景,二是有利于带入。”

  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解释。

  安涴点头。

  其实她不大在意,毕竟上午那场戏已经拍完。只是被他狠狠亲过的指腹好像还是烫的,她有点紧张接下来要拍的戏。

  “那一会儿呢?”

  “一会儿怎么?”梁束不解。

  安涴:“一会儿,林怀阳和应朔的初吻戏,你还会临场发挥吗?”

  见他垂头看她,安涴想了想,继续道,“如果可以,你提前跟我通个气?”

  看她这公事公办的神情,梁束突然笑了。

  像天边的乌云终于被风吹开,露出火热的太阳。

  梁束舔了舔嘴唇,垂眼看她水润的唇瓣,开口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这三年,亲过别人吗?”

  作者有话说:

  下章预告:给哥亲口。

  第14章

  他的灵魂仿佛被撕成两半。

  一半劝他稳妥行事,好好装,千万别发疯。

  另一半看着她风淡云清的模样嗤之以鼻,说自己反正不吃回头草,结果看她对别的男人笑靥如花后燃起熊熊妒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他就像表面平静的木油桶,这些日子她信他忘却过往,他也快信了。可惜早上这场戏像场烈火,顺着引线已经烧到油桶外壁。

  桶内满满的热油已在燃爆边缘。

  回想这段时间,他装好同事装得得多好啊。

  上午那场告白戏,把他虚伪的伪装全部毁了。引他不可遏制地想到从前!

  他想用力攥紧她的手腕,最好留下深红的痕迹让她疼,让她哭!让她求自己!

  他问问她,问问这个没长心肺的女人当初为什么那么做?为什么头也不回的走了?

  连句话都不给他留。刚下床就把他给踢了,把他当什么了?慰藉获得快乐的物件吗?

  他可是个活人!

  不见他,不听他解释,彻底消失。

  不就是吵个架吗?他说不改了吗?

  当这一刻,他对扭曲纠缠他三年的情绪终于释然。

  他就知道,自己的冷漠淡然一到她面前就是个狗屁!

  别说过三年,就算是过三十年,三百年他都没个长进!

  梁束又气又恼,憋得他一股气从胸口直冲天灵盖,半边身子都酸疼难忍。

  他恨自己不争气,更恨她没有心。

  平静的表象终于被撕破一个口子,露出溃烂流出脓水的血肉。

  他固执拦在她面前,重重闭眼压下眼尾的酸涩。

  掀起唇角,若无其事地问她,“这三年,亲过别人吗?”

  安涴抬头,目光惊愕。

  察觉到她的眼神,梁束扭头避过,弯唇笑笑,“没有也没关系,反正是我主动。”

  他垂眸想了想,“你的反应跟当初我跟你表白一样就行。”

  “还真巧。”

  梁束喃喃低语,似乎陷入回忆。

  他们的初识并不愉快,甚至一开始梁束是讨厌她的。

  “十六岁到现在,咱们也认识十年了吧?”

  梁束侧眸重新看她,“在一起七年,分开三年。”

  “我对你哪里不好吗?你不告而别。”

  傍晚,夕阳洒下金色光芒。

  在他们身上也蒙了一层金粉似的。

  安涴仰头看着他发梢那抹光晕,往后退了一步,“梁束。”

  她轻声喊他的名字,咬音略重。其中的含义,被时光侵染了七年,彼此都懂。

  梁束盯着她后退的脚尖眸色更深,轻笑一声,“管我?”

  仿佛坠入回忆,“以前我每次惹你生气,你就这样喊我名字警告我。”

  “可是安涴……现在你以什么身份管束我?”

  “你冷静一下。”

  安涴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怎么了头皮发麻。但是马上要拍下一场戏,说这些事,时间和地点都不合适,在这又怕激怒他,“我先进去了。”安涴往前走了一段,突然止步,“我给你留过信息,是你没回。”

  梁束猛地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穿过不太平坦的碎石路,三层红砖旧楼房,安涴止步仰头,眨了眨眼。

  也不怪梁束,她从看到剧本,到现在看到片场布景的这一刻就知道她避不过这一场对话。

  跟他们的过去,太像了。

  安涴眨干眼尾泪光,再提步时神情已与往常无异。

  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她信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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