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好老师与好驯兽师_恶党的驯服主角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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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好老师与好驯兽师

  安瑟,或者说海德拉一族到底是什么阶位,无数人都对此感到好奇。

  而要弄清这件事的前提是……真正认识到超凡者的各个阶段,意味着什么。

  是依靠体内蕴藏的以太来划分吗?是依靠能操纵的以太量级来划分吗?还是单纯的破坏力大小?不,都不是。

  超凡阶位划分的本质,是凡者从非凡的蜕变与跃升。

  按照最主流的天国之路来划分,第一阶段,通过仪式与超凡物品,改造自我,使原本孱弱的肉体凡胎,由上至下,由里到外,能够适应以太,铺就通往超凡之路的【基石】

  第二阶段,在此变造的肉体之上进行攀升,不停锤炼自我对于以太的容纳和掌控,在最后阶段,将被肉身束缚的灵魂解放,达成灵与肉的完美统一,抵达御座的【晶梯】便已完成。

  第三阶段,当完成蜕变的肉身与升华的灵魂完美合一,其存在将真正脱离凡者,可以自由驱使大气,陆地,海洋中游离的以太,不需要依靠仪式也能挥洒神秘,这就是高居【御座】的超凡。

  而之后的权杖,冠冕,以及真正睥睨世间,寥寥无几的至上,所有的超凡阶位,并不是依靠能级或力量来划分,而是其本质上的……极限跃升。

  只有本质上的蜕变给超凡者带去更加难以想象的力量,而没有光凭力量的堆积给自我带去的升华。

  所以,安瑟,以及所有海德拉在一出生时,阶位就已经注定,哪怕现在已经由狂暴的兽形转变为与人并无区别的生物,他们的本质也没有改变。

  ——从一开始,所有海德拉就已经抵达了超凡阶位的尽头,深渊的【终点】

  他们的“变强”,只是从容而轻易地,不停摄取力量,直到力量与自己的阶位相匹配为止。即便什么也不做,不刻意去追求强大,每日每夜的吐息都会令他们向能与末日媲美的伟力成长。

  这个世界上拥有这种特性的生物寥寥无几——盘踞于天途山脉的龙族,深藏于迷途海最深处的唤溟者,帝国的永世支配者飨焰皇族,以及……无可毁灭的至高天灾,海德拉。

  这四种生物,或是说种族,其中的最强者,生来就能抵达超凡之路的尽头。只不过海德拉比较特殊,并不形成族群,每一代海德拉都只会在生命末期诞下子嗣,且永远只有一只子嗣。

  言归正传,安瑟在超凡本质上一直都位于无可前进的终点,但他的力量在目前来讲,当然无法与他的阶位匹配。

  海德拉的强大,源于那九颗脑袋所带来的不同力量,每一颗头颅都拥有令所有超凡者妒恨到疯狂的“天赋”。只有一颗主首,并没有任何契首的安瑟,在外部看来,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弱的海德拉。

  那么,他到底有多弱呢?

  “阴影跳跃与阴影化,在本质上是利用以太保护潜入阴影位面的自我。”

  安瑟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挥舞鞭刃,轻易将从其他阴影中飞跃而出的刺客刺穿。

  但就和啸风子爵的那一拳并未造成实际伤害一样,被格莱普尼尔绞杀的刺客化为阴影散落无形,诡异万分。

  “但这是很危险的,有关阴影的术式大多都是禁忌,并不是会让人疯,而是容易让人死。”

  步伐不紧不慢的金发少年手腕轻抖,那漆黑锋锐的鞭刃撕开空气,啸声尖锐。

  “而晶梯阶位的本质,不可能支持其存在频繁潜入阴影位面,也就是说……这位刺客先生,与昨天被我杀死的真正刺客完全不同,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只是一个伪装成活物的构造体而已。”

  咻呜!

  鞭刃上的一截刀锋毫无征兆地突然崩开,旋转着砸向地面,将一丛燃烧着的草坪削砍,使火焰熄灭。

  “所以,假如指望他耗尽以太和体力,或者说试图强杀对方,都是错误选项,因为他只是远处那位术士先生的阴影造物而已,在术士的以太干涸前,正常方法是无法将其抹杀的。”

  “——希塔娜。”

  安瑟仍有余裕偏头看了眼孤零零的幼狼小姐:“你是怎么选择的呢?呵呵……不用回答了,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

  “一次死亡。”年轻的海德拉转回头,无视希塔娜的糟糕神色,继续自己的教学。

  “但阴影造物的威胁仍是首要的,你看,有我牵制,啸风子爵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和身披重甲,手持剑盾的重装战士打个相当。”

  伤痕累累的啸风子爵像是真的在拼死一般,发狂地一拳拳轰击在战士杀手的盾牌上,将对方打得节节后退。

  “所以,消灭他依然是首要选项,但问题在于……如何才能将没有生命的阴影造物抹杀呢?”

  “击杀术士?他们对格莱普尼尔有所防备,如果打不中,哪怕我一枪能击毙冠冕,也没有意义,更何况……作为教学对象的你,本来也打不到他。”

  “那么,一直消耗,拖延到他以太用尽?你能确定要用多少时间吗?你可以保证他没有带恢复药剂吗?在这个时间里……那位狙击手假若去而复返,你又该怎么办?”

  安瑟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头也不回地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次死亡,希塔娜。”

  “好好想想……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相隔万里也能施法杀人的强大术士,但如果这位刺客术士有这种本事,为什么还要靠得这么近呢?”

  一直沉默的希塔娜终于开口了,她死死盯着站在高处寸步未挪的术士,低语道:“施法……距离!”

  “没错,距离,那么你要选择改变战场,拉远距离吗?”安瑟微微挑眉,鞭刃上再度崩出一道锋刃,不知飞往何处。

  “我……”

  “畏缩犹豫,踌躇难前,第三次死亡。”安瑟打断了希塔娜的话,“看到没有,纠缠着啸风子爵的战士虽然被压制,但却一直在进行防御特化,始终将他牵制在这周围,你确定自己能够挣脱他的牵制吗?”

  少年叹息一声,鞭刃舞动时又轻易将跃出的刺客绞杀成虚无影子:“距离,距离,他不是在远距离放火球,是在远距离操纵造物,摆弄木偶都需要丝线,而假若这个阴影刺客的本体没有操纵核心,那么就一定有——”

  “其他施法媒介!”

  从那异样感中挣脱出来的希塔娜大声喊道,终于发现了这场战斗真正的诡谲,她扫视着一片狼藉的钓鱼场,地皮因为激战被到处掀开,四周还零星燃烧着因为那巨大火球的爆燃,而散落下的点点火焰。

  ……火焰?

  “火焰是光,有光就有……”

  叱嘤——

  格莱普尼尔那细密排列的锋刃瞬间散射出去十多块,无匹锋锐旋转着割下绞碎燃烧着火焰的草坪。

  “……影子。”在希塔娜无力呢喃着自己的答案时,安瑟已经将场地上的大小火丛,清理得一干二净。

  从一开始,最开始崩飞出去的那片锋刃……海德拉就已经看破了一切。

  这份洞察,让希塔娜感到虚假与荒谬。

  他明明只是个整天喝酒,跟贵族胡扯些屁话的家伙而已,为什么会——

  等等……

  希塔娜猛然反应过来,她反应过来这几天里,自己的工作似乎……并不多。除了外出,安瑟从不带上她,而是提供资源让她自己重新锻炼。

  那时候,希塔娜还暗自嘲讽过安瑟,鄙夷他的懒惰,并自信自己用不了多久,就一定能让安瑟惊讶得五体投地。

  可希塔娜却没有想过,在她看不见安瑟的时候,安瑟又到底在做些什么。

  或者说,她想了,但无外乎只想到那些能令她看不起安瑟的事情,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安瑟同样也在学习打磨自己的可能性。

  “你发呆了,希塔娜,第四次。”

  安瑟摇摇头:“反思的事情,课后再做,现在是实战时间,还没有结束。”

  鞭刃灵活地扫过草坪,将数十道锋刃尽数吸附回本体。

  “这个重甲战士是通过术士的短距传送过来的,也就是说,那个术士起码掌握火焰,空间,阴影三种体系的法术,其中阴影必定精通。”

  安瑟漫步靠近激战的啸风子爵与重甲战士,说话的音量不变,但因为距离渐远,希塔娜不得不主动跟上……或者,也没有什么“不得不”,只有主动跟上而已。

  从未见过这样厮杀的茫然幼狼,主动追随着海德拉的脚步。

  “在把这个信息牢记的同时,又该做什么呢?试图在对方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全力将其击杀吗?”

  “……不应该吗?”希塔娜犹豫片刻,有些不甘地问道。

  在她的眼中,那个盔甲战士颓势十分明显,盾牌与盔甲被啸风子爵的拳头硬生生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估计撑不了几拳,就要被杀红眼的啸风子爵当场打爆了。

  “从战局与战力平衡上看,确实应该这么选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希塔娜。”

  “一个用来将啸风子爵牵制在战场,方便让术士与狙击手进行绝杀,要承担绝大部分正面火力,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弃子……”

  在啸风子爵怒吼着一拳砸向战士头颅之时,安瑟手中的鞭刃早已先他一步,直接卷住了这弃子战士的脖颈,接着将其高高抛向天空——

  “作为一个火焰法术不错的术士,我为什么不再往他身上添些佐料,比如说……”

  随着鞭刃将盔甲四分五裂的战士无情绞杀,希塔娜看到了从盔甲碎裂缝隙中……逐渐迸发出的赤红融光!

  “——殉爆呢?”

  轰!

  比城堡安全爆炸还要惊人的恐怖轰爆在上空炸开,希塔娜甚至能感觉到滚烫热浪灼蚀自己的脸颊。

  女孩呆滞地看着烈焰与浓烟消散在空中,耳边传来了“老师”的声音。

  “第五次。”

  安瑟以无奈而包容的眼神看着可怜的幼狼:“这次实战中,即便前面所有的选项全部正确,勉强来到最后,你也没有生还的机会,希塔娜。”

  “……”

  雪发少女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跌坐在地。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有些颤抖,更多的是……无法相信。

  她无法相信自己这么不堪一击。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被安瑟如此鲜明,条分缕析,几乎是掰碎了地摆在她的眼前。

  事实就是,她会死五次,或者说,如果没有安瑟的指引,她在被这些刺客围住的第一时间就死掉了。

  即便被这样如此耐心地,几乎是搀扶着一路走来,她最后也还要因为自己的错误选择,付出生命的代价。

  希塔娜并没有想着什么——这种等级的厮杀不是她现在能参与的,或者说如果实战,她的直觉一定能有作用什么的,她并没有这么想。

  因为那个将杀手的所有行动,所有目的,所有手段轻易看破,轻易解除,并且还有余裕教自己该怎么做的人,就站在她的身边。

  关怀,宽容,耐心地看着自己,没有说“你让我失望”。

  而是以一种……“虽然做得不好,但也不是你的错”的眼神,平静温和地看着自己。

  少女的身体颤抖起来,尖锐犬齿刺破嘴唇,腥甜血液流入口腔,却无法浇灭胸腔中燃烧的不甘与耻辱。

  曾那么鄙夷对方,那么看清对方的她,怎么还有脸去找什么借口?

  “你好像很难过,希塔娜。”安瑟站在希塔娜身边,温和轻语,“只是一堂课而已,没必要太放在心上。”

  “……啰嗦,不用你管。”

  女孩沾着血迹的唇瓣微微开合,她并没有过激地出言不逊,只是低声沙哑地这样说着。

  有些脆弱,有些无助。

  在那次安瑟击碎了她心中的自尊后,希塔娜再次迎来了难以言喻的巨大痛苦——她引以为傲的天赋与能力,是如此不堪一击。

  恰如安瑟曾对她说的那般。

  【你对那些贵族来说一文不值,你赢得他们的善意,仅是因为我的仁慈】

  安瑟端详着女孩许久,随后轻笑起来,接着笑声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掩盖的意思,但却又很神奇的……并不带有嘲讽轻视的意味。

  “希塔娜,亲爱的希塔娜。”

  安瑟摸了摸少女雪色的短发,后者身子微微颤动了一下,没有强行抗拒。

  “你知道我能成就今天的自己,付出了多少吗?”

  付出。

  海德拉这样的怪物,从来不需要付出什么努力,他们只要寻找到合适的契首,最后在等待某个时机的到来,就能够蔑视众生。

  但从出生开始直到现在,这十六年来,安瑟没有选择任何契首,所以他如果想要强大,就只能与常人一样。

  付出努力。

  “我从六岁开始学习战斗技巧,每天九个小时;从七岁开始学习法术常识,每天六小时。”

  “从十岁开始,我每天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学习,学习所有我需要的东西。”

  在希塔娜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安瑟的语气依然平静温和。

  “——直到如今。所有知识与磨炼,铸就了如今的我。”

  “我信任你的天赋,希塔娜。你缺少的,只是我付出至今所得到的的东西。”

  “而这一切,我会给你。”

  他看了眼希塔娜抓着项圈的手,轻笑道:“那么,你想要吗?”

  “……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吧。”

  希塔娜顺着安瑟的视线,目光落在了手里的项圈上。

  “你知道代价。”

  “……”

  女孩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抬起手,低着头,缓缓将那她深深厌恶的东西戴到自己的颈上。

  “你说过……”她轻声呢喃着,“你说过,你会成为我的养料,对吧,海德拉。”

  “当然。”安瑟微笑起来,“我能为你提供,你想要吞吃的一切。”

  “……很好。”

  幼狼重新抬头,眼中再度燃烧起那份永不磨灭的桀骜。

  啪嗒——

  她恶狠狠地将项圈扣紧,凶里凶气道:“那你就等着被我吃干抹净吧!”

  “我期待着。”

  得逞的海德拉如此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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