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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濯年华(02)

  微雨濯年华(02)

  第四十七章

  “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我确实有一笔上亿的生意要和你谈谈。”

  和她谈上亿的生意?

  木鹤秒懂,这是要开车的节奏啊,她想起了钟离非说的以退为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不是太快了点?

  他们恋爱还不到一个月。

  脑中浮现某些模糊的画面……

  大学时,纪宁从网上找了岛国的启蒙片子,全宿舍的女生一起看,她们津津有味地评头论足,她只扫了一眼,就被极具视觉冲击性的画面弄得头晕眼花,从头到尾脸都是烧着的,如坐针毡,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后面还被她们取笑太纯情了。

  确实,在感情上她是和郗衡重遇后才慢慢开窍的,想到他暗示的就是那回事,哪怕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是蓦然红了脸。

  他在她面前越来越不正经了。

  霍斯衡的目光一点点地升温,本意是想逗她,顺便转移话题,却不料自己也陷进去了,他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接着把她拦腰抱起。

  木鹤终于如愿以偿在清醒的时候被他公主抱,还没细尝是什么滋味,就被他轻放到床上,实打实的成熟男性身体ya了上来。

  她没想到他会来真的:“……郗衡?”

  男人的脸沉在黄昏的光影中,朦胧着,她看不清,只觉得此时的他,衣衫微敞,锁骨若隐若现,清冷尽退,有点像欲行不轨之事的斯文败类。

  他的轮廓忽然清晰,鼻尖抵鼻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不可测,仿佛藏着无数个诱惑的漩涡,木鹤心慌意乱,微张着唇想喊他,给了他便利,毫无阻碍地长驱直入……

  她将床单抓出了深深的褶皱。

  风平浪静,木鹤侧过头,眸光湿漉漉的,窗外已天色全黑,天边挂着一轮满月,好像泡在了水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霍斯衡埋在她颈边平复了喘息,从喉咙里压出一丝愉悦的坏笑:“央央,晚上吃面条怎么样?”

  木鹤不想理他,闭上了眼。

  明明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可又像什么都做了,这笔生意他是最大赢家,她输得彻彻底底。

  她打算等缓缓再和他算账,迷糊着就睡过去了。

  醒来已是八点,木鹤从卧室走出,经过厨房,余光瞥见料理台前有道修长的身影,她停下脚步,他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精瘦的小臂,线条结实而流畅,正低头洗着菜,浑身透出居家气息。

  她的心中顿时溢满柔情,进了厨房,从后面环住他的腰,脸贴到他背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

  霍斯衡关了水龙头,抽两张纸巾擦干手,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鸡蛋。

  木鹤就像和他长在了一块,他到哪里也跟着挪到哪里。

  在她的指导下,他总算做出了一顿还不错的晚餐。

  木鹤这些天在剧组的伙食不错,为了鼓励他,还是吃下半碗饭,说起和其他演员们相处过程中遇到的各种趣事,黑眸亮晶晶的:“平均年龄35岁,我是最小的,大家可宠我了……”

  她说得眉飞色舞,不难看出来,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霍斯衡偶尔应答一两句,眼梢弯着好看的弧度。

  外面撒满月辉,室内温情弥漫。

  木鹤在家里待了一晚,养精蓄锐,次日早早地来到片场,参加开机仪式。

  剧组并没有特地安排媒体采访,但现场还是来了很多记者和粉丝,人声鼎沸,主创们穿着私服在唐导的带领下上香拜神,绵绵春雨无约而至,飘飘洒洒。

  这是个好兆头,制片笑出了满口白牙:“遇水则发,《北城有佳人》开机大吉,收视必爆!”

  不苟言笑的唐导听得连连点头。

  拍完剧组大合照,木鹤和高远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了,和媒体打的交道多了,尽管他们提的问题角度刁钻,她不用准备小抄也能应对自如。

  “白萧萧的角色一直因为低片酬、高难度被不少女演员拒绝,请问你为什么会反其道而行选择出演呢?”

  这个问题答不好的话很容易得罪人的。

  围观的粉丝乐了,不约而同想起木鹤因为穷得连一扇窗户都赔不起,被爱妃众筹推上热搜的事,翘首以待她的回答。

  木鹤在镜头前笑意盈盈道:“我觉得不是我选择了白萧萧,而是她选择了我。”

  “哦,为什么这么说?”

  她俏皮地眨眼:“因为她叫白萧萧,而我叫木央央,这难道不是特别的缘分吗?”

  记者们:好吧你赢了。

  粉丝们:你长得漂亮说什么都对!

  木鹤这边铜墙铁壁,滴水不漏,记者只好转向男主角高远,他出道十年,被提名六次最佳男主角,可惜每次都失之交臂,被誉为最佳男陪跑。

  “高老师,您有没有信心凭借郑晖的角色一举夺下影帝桂冠?”

  “信心当然是有的,”高远笑了笑,“但能不能拿下影帝,还得看我们高家祖宗的意思。”

  粉丝哈哈大笑,好可怜哦,拿不到影帝的话就要回家继承百亿家产了。

  “开个玩笑。”

  他恢复正色,“我是演员,演好戏才是本分。

  这条路上有无数优秀的同行者,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很荣幸能和他们一起前行。”

  雨渐下渐密,采访来到尾声,剧组为记者准备了热饮和点心,各方面都照顾周到,人家写出来的通稿自然会更加真情实感。

  木鹤回到休息室,谭绵递了杯咖啡过来,她刚喝两口,化妆师过来了,不像演犀音那会儿服装和头套繁复,做造型都要花好长时间,她现在扮演的是女学生,妆容宜清淡,皮肤底子好,抹一层薄粉,再描眉画唇就差不多了。

  正式开拍前,唐导给他们开了一场剧本围读会,分析角色的心理、动机,甚至精确到每句台词用的语气和神态,木鹤的小笔记本上又增加了好几页的干货。

  会议开完,雨停了。

  第一场拍的是白萧萧和白父的戏份。

  场记打板,唐导喊:“Action!”

  万籁俱寂,书房,镜头最先给到了桌上一盏随风摇曳的灯,由灯印出来的影子缓缓转到白父瘦削的后背,他正站在书桌前,给女儿检查功课。

  白萧萧坐在木椅上,眉心微蹙,面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色:“爸爸,我们学校的老师都被抓走了,通知说停课半个月。”

  “没事,”白父面色凝重,声调却听不出异样,“以后爸爸来教你。”

  “爸爸,您说,那些人把老师都抓到哪里去了?

  我听说……”

  屋顶上传来细碎的响声,白父比了个“嘘”的动作,白萧萧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眸底浮现惊惧的泪光,几道黑影接连从上面跳下,她无声地喊:“爸爸。”

  眼泪齐刷刷落下来。

  门外传来不耐烦的敲门声。

  白父不见一丝慌乱,他将女儿藏进柜子里,轻声叮嘱:“别怕,天亮后去找你明叔。”

  白萧萧满脸是泪,先摇头又用力点头。

  白父整了整长衫,正义凛然地开门走出,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一左一右地用枪抵住他:“识相的就别出声。”

  白父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镜头回到柜子里的白萧萧,她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紧咬着牙,在心里一遍遍喊爸爸,等到天边泛白,她爬出来,小心翼翼观望四周,家里的大门开着,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去。

  唐导:“卡!”

  木鹤休息了几分钟,继续拍后面的戏份:白萧萧在深巷中哭泣奔跑去求助明叔。

  和父亲相依为命的少女白萧萧,在父亲被抓走后,她的恐惧、绝望和无助,以及怀着的一丝希望都要在跑的过程中表现出来。

  六台摄像机同时跟拍。

  她的肢体动作、表情,哪怕是细微的眼神变化都在特写中一览无余。

  “重来。”

  “眼神不到位,再来。”

  ……

  木鹤来来回回跑了二十七次,才达到唐导想要的效果:“再补拍一个摔倒的镜头,注意,摄像一定要重点抓眼神。”

  谭绵抱着衣服和水等在旁边,看到木鹤一次又一次地摔下去,心疼得不行,监视器旁的丁吾更是揪紧了心,他从来不知道演员拍戏会这么辛苦,肯定都淤青了吧,怎么就不找个替身呢?

  他试着和唐导交涉。

  唐导的注意力都在木鹤那,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画面中,白萧萧向前扑去,落地的瞬间,一滴泪跳了出来,他终于满意了:“过!不错!”

  转过头:“丁总,您刚刚说什么?”

  丁吾沉着声:“没什么。”

  他看向女儿,她已经被助理扶了起来,等她披上外套坐在角落休息,他走过去:“小木,你还好吧?”

  “丁总。”

  谭绵非常有眼色地送上来一把椅子。

  丁吾坐下,怕女儿多想,和她保持着距离,语气也平平淡淡的:“没摔伤吧?”

  木鹤有些惊讶,摇头:“没。”

  “那就好。”

  丁吾还有一肚子关切的话,全不适合说出来,只能生硬地去找别的话题,“我刚刚在监视器后面看,赵开老师不愧是老戏骨,演得真不错。”

  什么时候,我也能听你喊我一声爸爸?

  木鹤比自己被夸奖还开心:“有赵老师带着,我很容易就入戏了。”

  丁吾说:“我也是赵老师的粉丝。”

  假的。

  “真的吗?”

  “他的所有电视剧我都看过。”

  “我也是,”木鹤如遇知音,“那您最喜欢哪部?”

  丁吾事先做过功课:“青青河边草。”

  “这是赵老师的第一部作品,我也很喜欢……”

  丁吾几乎沉醉在那清软的嗓音中,内心翻涌着父爱的柔情,可他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你先休息,我去找赵老师聊聊。”

  “好。”

  今天只拍两场戏,傍晚就收工了,木鹤回到金月湾,遥遥地看见顶楼的灯光,就觉得心里无比的踏实温暖,一路披星戴月,只因为他在等待。

  见到人,抱着他撒了一会儿娇,再接个吻,疲惫便烟消云散。

  饭桌照例是木鹤的主场,郗衡则是最好的听众,饭后趁着夜色正好,他们带着碗碗到楼下散步,花前月下,哪怕沉默也有另类的甜蜜。

  碗碗作为最大的电灯泡,自觉走到后面去,减少存在感,悠闲踱步。

  走到人工湖的位置,木鹤估摸着保安例行巡逻的时间快到了,晃晃他的手臂:“我们上去吧。”

  她也有些累了。

  洗漱完躺在床上,天花板外星空璀璨,也不及浴室磨砂玻璃后的风景,木鹤光明正大地欣赏着,直到门被拉开,他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出来,笔直地迎上她的目光,轻扯嘴角笑了笑。

  她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没有偷看。”

  他懒懒地应了声“哦”,一点都不相信的样子。

  因抬手的动作,睡衣拉高,露出小截性感的腰线,那神秘的黑色纹身也跟着显露边角。

  木鹤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我想看你的纹身。”

  霍斯衡坐到床上,声音低沉地问她,“确定要看?”

  木鹤耳根微红,他之前说过,只有他老婆能看,如果她看了,是不是就等于承认……

  这算不算是在变相地求婚?

  她谨慎地跟他确认:“看了应该不用负责吧?”

  他藏住眼底所有的情绪:“不用。”

  木鹤卸下心防,伸手去掀他的睡衣,发现纹身大部分都在裤腰以下,这……

  霍斯衡配合着平躺下来,双手垫在脑后,好整以暇地等她下一步动作。

  木鹤屏住呼吸,轻轻地将他裤腰往下拉,黑色内ku的边缘都出来了,纹身还只有个翅膀的轮廓,很显然,要想窥见全貌的话,势必要直面某个危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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