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夜校童谣16 夜校童谣案完结_诡秘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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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夜校童谣16 夜校童谣案完结

  病房里,各色机器精密地运转着,消毒水的味道冰冷地洗刷着人们的鼻腔,让谢隐有点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

  苏靖被转了病房,与许维松的床位挨着。让受害者和犯罪嫌疑人住在一个病房,谁也弄不明白秦淮怎么能胡闹到出这么个盖世馊主意,更弄不明白谢隐怎么就同意了呢。

  谢隐伸手去开灯,却被秦淮制止了。

  浅淡的夕阳余晖披在秦淮身上,让他成为这房间里最温暖的光。他缓缓走到许维松与苏靖的病床中间,慢慢坐下,左边是形容枯槁的昏迷者,右边是干瘪蜷缩的人中尸。

  秦淮没着急说话,病人不声不语,旁人皆屏着呼吸整个房间静谧极了,静得与这消毒水味完美融合在一起,分不得嗅觉还是听觉。

  闭上眼,你会感觉这是混沌的世界,五感都模糊了,又都相通了。

  终于,秦淮开了口,他睥睨万物地眼神看向许维松“你知道吗我们抓到凶手了,她认罪了,你可以安心了。”

  冷冽清泉一般的声音,听不出立场,只是冷漠地讲述着一个故事。

  谢隐咬着下唇,替秦淮捏一把汗。可他不能作声,他相信秦淮自有办法。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然了,不可能有任何回应。床上人的表情自然又安详,呼吸仍旧平稳,睡得很沉。

  “你说怪不怪,杀害了三个人,其中两个人还是身材魁伟的大老爷们的凶手,竟然是个女人。身材消瘦,个头儿也矮,更称奇的是她还身患残疾,佝偻得像个小虾米。这样的人都能把你们三个杀害了,真是人间奇迹。”

  谢隐瞥了一眼测心率的机器,幅度有了明显的变动。一旁的宋辞更为紧张,欲上前说些什么,却被谢隐狠狠拽了回来。

  这一次,没有了嬉皮笑脸,侧脸的阴影在本就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更为凌厉。桃花眼荡然不见,只剩下狠戾的刀疤。宋辞也是和警察朝夕相处过的人,她知道,现在是她不能插嘴的关键时刻了。

  “这女人你认识么叫苏靖,还化了个名,叫苏静静。”秦淮转头看向苏靖,“要不你和他自我介绍一下你为了报仇,杀三个人,两个真有仇,一个错杀。你得和错杀的道个歉,是不是”

  苏靖的一只手狠狠攥着身旁的床单,能攥出个大窟窿似的。疤痕遍布的脖子上都能看出泛起的青筋,她不知还剩下多少颗牙齿,咬着后槽牙的样子有点像谢隐那摘了假牙的奶奶。

  但说实话,一点都不好笑。

  “你看,她嘴硬,不想和你道歉。不道歉就不道歉吧,左右她也是要被枪毙的人了,法律会给你公道的。”

  秦淮说到这,竟声线一提,自导自演了起来“什么你说她证据不足,定不了罪”

  他一脸无奈的笑笑“是,我们确实证据不足。我们没弄明白她为什么放着仇人不杀,要杀你这个路人。我们没弄明白她这个体格怎么迷晕你们三人的。我们没弄明白她为什么要装神弄鬼地录一段童谣,毫无意义。她怎么杀人的,怎么处理尸体的,你为什么没死成,我们都不知道”

  夕阳恰在此时散尽余力,天地之间终于犹如无知无识的苍茫。谢隐感觉有点吃力,他有些看不清秦淮了。

  秦淮的声音也像这夜晚一样,冰冷,又无情。

  “不过没关系,苏靖只要咬死了她是凶手,门外那些警察有的是方法结案。破案率是警察的命,他们乌眼鸡似的,巴不得赶紧想办法结束呢。要是这位女士”

  说到这,秦淮缓缓回身,一把拽住苏靖那紧绷的手腕,床单上豁然出现一个口子,比这黑夜还黑,像一张吞人的大口。

  苏靖惊愕又艰难地看着眼前这张脸,斯文与狰狞,平和与阴郁,为什么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会出现在一张脸上。苏靖本以为自己脸上盘曲错节的疤痕才是最可怖的,但此刻,她才明白,真正令人胆寒的,从来都是骨子里透出来的阴森。

  “恰巧这位女士,她今天撞墙了,脑震荡了甚至死了,那门口的这群警察更容易交差了。相信我,办法总是有的。”

  秦淮倏地俯下身,凑近许维松的耳畔,低沉的气声逡巡而来“你以为,她的命真的那么值钱吗”

  话音一落,不肖说是苏靖,就连谢隐心头都寒出一个激灵来。

  卢晓明觉得秦淮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刚要进屋,被谢隐一臂环了回来。谢隐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再等等。

  心率仪器上的数据又一次产生了巨大的波动。谢隐的拳头都攥紧了,他另一只手伸到了后腰处,宋辞余光里瞥见,也是心惊。

  一把枪。

  “哦对,你说不了话。那我告诉你,不值钱。她花一样的年纪,本来生活就够苦了。可她生为一个女性,竟然还试图天真灿烂地活着。她本就该逆来顺受,本就该承受男性带给她的可她竟然妄图报仇。如今呢,被抓了,要么一头撞死一了百了。要么砰”

  秦淮音量骤增,许维松的心率乱得一塌糊涂。

  “砰地一声,被毙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个女人。”

  秦淮再一次凑到许维松的耳畔,这一次,他不屑于好声好语地气声说话了,而是冷漠平静地说了一句“她活该。”

  就在秦淮最后一个音还未落稳时,秦淮的腕子骤然被人攥住,黑暗之中谁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时,床上的许维松已经坐起身,与秦淮的脸只有一指的距离了。

  那张形容枯槁的脸在黑暗之中无比狰狞,他咬着后槽牙,咒骂道“你这个畜生。”

  话音一落,他也就被赶上前的谢隐控制住了。他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咒骂着,却根本挣脱不了谢隐的束缚。

  这时的秦淮才转头示意卢晓明开了灯。灯光骤亮,所有人的眼睛都有些不适应,而许维松一双眼更是瞪得猩红,几欲裂开。

  秦淮却仿佛被灯光驱散了一身的邪气,温暖的光晕再一次笼罩了他,阴郁一扫而光。

  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清冽温和“你也知道这种想法很畜生,可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么”

  “是我一步算错,连累了她呀。”

  伴随着许维松沉沉的叹息声,临床的苏靖终于一改之前的缄默不语,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她狠狠地捶打着床板,仿佛锤透了它,这一切悲剧,就真的不存在了。

  谢隐“所以,是你杀了人,然后伪造现场,把自己也伪装成受害者”

  许维松顿了几秒,最终重重地点了头。他抬眼看向秦淮“你怎么知道我是凶手的”

  秦淮淡淡一笑“你的衣物告诉我的。”

  “其实这事并不难,只是我们一直抓错了重点。如果不是苏靖女士进了医院,我们都没想到把你这个昏迷的人作为破案的重点。这一点上,我们确实需要感谢苏女士。”

  听到秦淮的话,苏靖用她耷拉眼皮的眼睛狠狠剜了他一下。秦淮欠身,万分挚诚的神色说道“抱歉,苏女士,为了破案,方才说了那么多冒犯的话。没有一句出于我本心,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我仍旧真诚道歉,我觉得对你的感激也一样,都是真诚的。”

  苏靖别过脸抽噎着,她已经无所谓秦淮是否真诚了。无论如何,如今场面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秦淮继续讲“在此之前,我便确信苏女士并非凶手。但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凶手杀了人不赶紧跑,偏要跑到十楼去。直到我看到了你的鞋袜,就全明白了。你是个爱干净的人,袜子上脚背处白又柔软,很明显这是个新袜子。脚底处却很黑。你的鞋子是很厚的牛皮鞋,血迹并没有浸进内部,可你的袜子上却有了些许血迹。这说明,你在地上已经有了血迹的情况下,光脚做了某些事情,而后又把鞋子穿上了。方才我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在10楼和11楼之间的外墙上,我们看到了一个空调外机架。在那个架子上,我们找到了一个残缺脚印。宋辞医生和我说过,你有轻微小儿麻痹后遗症。那个残缺脚印,确实能看出是个跛脚之人的。”

  秦淮顿了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这样的。你光脚从11楼翻到了10楼,又从10楼爬楼梯来到11楼,在案发现场门外用钥匙将房间锁住,伪造一个他人杀人的假象,而后再从窗户爬回11楼,之后自残。我说的对么”

  许维松无可奈何,却只能点点头,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秦淮“你算得还算周密,只能是还算的程度。因为你割伤袁、田二人的手腕时虽尽力伪装成了左撇子,但伤口走向却和你手上伤口的走向完全相反。如果三人都是被他杀,不可能会有不同走向的伤口的。另外,你没有算到一个最大的变量,那就是突然到访的苏女士。接下来,剩下的事情到底如何,就要靠你们二位给我们讲述了。”

  秦淮走上前前,他轻轻拍了拍许维松的肩膀“说实话吧,为了她。”

  许维松第一次认识苏靖,还是在两年前。

  厂区一众美女里,苏靖真的不扎眼,可她总是温温柔柔地笑,这一笑,就笑到许维松心坎里了。

  许维松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村里那时候得这病的孩子也不算少,别人家都选择不治了,但他父母不放弃,最终落下了点小病根,但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后来父母早亡,成绩一直优异的许维松不得不早早辍学,来到城里打工。他与人和善,又颇有些文化,所以在一众工友里算得上是人缘不错的。

  他一度暗暗盘算过,等自己再攒点钱,就去和苏靖表白。

  可这点钱,又哪是说攒就攒下的

  年轻的生命总觉得来日方长,可谁也没想到意外来得这么快。苏靖突然消失了,再后来就传出她疯癫了的消息。许维松几度寻找苏靖未果,再后来就没了她的音信。

  直到有一天,许维松在工友那里看到了苏靖受辱的视频。他恨得牙根痒痒,恨不能活剐了这个畜生。他了解到造成顾婷和苏靖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田萌萌,于是他想到了这个周密的计划

  许维松提前踩点很久,知道杨平和龙莉莉每周都会到11楼来幽会。他在监控画面自动覆盖之前来到11楼布置自制的小音响,而后故意找茬,在园区里与混混杨平发生冲突。之后,许维松利用戏曲社社团交流的途径诱骗田萌萌、袁近贤来到11楼。他诓骗田萌萌要做戏曲服饰,让她从工厂带一把电剪刀来。许维松也正是用这把由被害人亲自带来的电剪刀,杀害田、袁并自残,将嫌疑嫁祸给杨平情侣二人。

  在杨平逃离11楼之后,他早已定时给杨平发去了恐吓短信。短信的内容是杨平曾经骚扰并间接导致顾婷死亡的证据,这让杨平惊恐不已,匆匆逃离a城。

  许维松的算计是精确到几分几秒的,也是深入人性的。他知道杨平外强中干,必然会被这个短信吓到。而杨平的匆匆逃离,只能让警方对这个混混的疑心更重。他的算计,奏效了。

  为了把戏做全套,许维松在冲突中特意拽掉杨平衣服的一块布料,沾染上受害者的血迹挂在10楼楼梯把手上。正是这一细节,误导警方费了好大一圈事。

  秦淮“为什么选择了杨平”

  许维松脸上没有多少恨意“据说逼死顾婷,他也有份,不过我不清楚。但他嘲讽过苏靖,被我听见了。明明犯错的是那些畜生畜生他却对一个受害的女人恶语相向”

  话说到这,谢隐终于明白秦淮是如何唤醒一个装睡的人了。

  一切都按照许维松的计划来的。他们在11楼与杨平二人发生冲突后,杨平二人离开。随后他趁袁、田二人不备,迷晕了他们,用电剪刀割破他们的手腕。

  在割手腕的时候,面对袁近贤的那张脸,许维松始终忘不了他在视频里的畜生行径,越想越气,愤怒最终战胜了理智,让他在袁近贤的喉咙上又割了一刀,当场毙命。

  在昨晚这一切之后,许维松将二人并列摆放在床下,脱了鞋子,从窗外利用空调外机爬到了10楼,在楼内跑到11楼用龙莉莉落下的钥匙将门锁上,擦掉指纹,之后又从窗子爬回11楼,之后自残,伪造现场。

  许维松真算得上心思较为细腻的人了,做戏也真的做了全套。他在准备过程中就假扮顾婷鬼魂,利用虚拟号码给赵小蕊打了几次骚扰电话了。在案发之后通过远程定时播放恐怖童谣,又利用虚拟号码定时拨打赵小蕊的手机号加以恐吓。

  他做这一切,都为了让警方觉得凶手仍然在逃,甚至有再次作案的可能性。

  听到这就连几位警员都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凉气,心机之深沉,谋划之缜密,无不让人胆寒。

  可这一切,成也苏靖,败也苏靖。

  许维松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孩就藏在这栋楼里,就在他的身边。

  案发当日凌晨,11楼的吵闹声惊动了住在10楼的苏靖。苏靖起初并没有理会,毕竟楼上有动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可直到后半夜,苏靖清晰地感觉到有人来了10楼,并且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

  良久之后,苏靖听到11楼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敲门声,当当当一声声叩得苏靖烦心不已。

  苏靖来到11楼的排练室,门已被锁,钥匙还留在上面。房门内仍旧传来敲门声和女人的呼喊声,她以为是有女学生被反锁在里面了。

  苏靖推开门的一瞬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排练室里血污一片,脚下突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苏靖被吓得向后一趔趄。

  也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苏靖和地上求助的女人都看清了彼此的脸。这一秒,情势急转,原本还在哀嚎呼救的田萌萌突然惊恐地大叫了一声,随后便调头向窗口的方向逃去。她认得苏靖,她在混乱与惊悚之下觉得苏靖是来索命的鬼魂。情急之下,田萌萌跳下了楼。

  谢隐“原来是这样,难怪地上会有双向的脚印。也难怪她会在受伤之后再次选择跳楼。只是你当时也在房间里,为什么不阻止她去求助”

  许维松叹了口气“我从10楼爬上来的时候,她还没醒。我为了伪装他杀,给自己吸了一点剩余的,并且已经给自己割腕了。她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意识有点模糊了,我想阻止她了,结果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了。”

  难怪,这也印证了谢隐他们之前的猜测,为什么伤者许维松并不是和袁近贤一样整齐地躺在窗下。

  目击了这一切的苏靖瞬间明白了许维松的用心,她看到许维松身上的诸多喷溅血迹,于是为他脱下了外套带走,擦掉田萌萌跳楼的痕迹,并且将11楼窗台上的痕迹和许维松在10楼11楼留下的脚印都清理干净了。

  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有锦上添花的功劳,却唯独在给锁门时犯了糊涂,拿错了钥匙。

  如此一举,功败垂成。

  许维松虚弱地靠在床头,眼底的猩红褪去,满脸的疲惫仍在。

  “其实我一心求死,昏过去也是真的,只是我醒过来之后一直无法面对这一切,所以我选择一再躲避。可小靖是没有错的,我不能让她替我担这一切。她那么美,那么善良,她如果不是为了给顾婷讨一个公道,她甚至不用遭受这一切”

  言语至此,许维松终于哽咽了起来,很快,泣不成声。

  这是个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受害者始终是受害者,深情人却落入法网再铁石心肠的人都很难不为这种凄凉荒唐的氛围所感染。

  到底是命运在作怪,还是这人世间已经妖鬼横行

  犯罪动机,作案手法,都被录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整理案卷,移交检察机关了,大家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欣喜,更多的是对这荒唐世事的无力唏嘘。

  秦淮环着臂膀,静静听完了这个故事。白炽灯映在他一双眼镜片上,让掩在后面的双眼格外难以琢磨。

  “很感人的爱情故事。”

  他用陈述句给这个案情下了个定论,所有人都跟着点头,唯独谢隐觉得他一定话里有话。

  实话说,秦淮是一个优秀的心理学家,能够精准地找到每个人心里的小漏洞,然后四两拨千斤。然而他却绝非一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更像是捏造万物的神明,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的子民,然后冷漠地剥离旁人的欢喜,绝不搅入其中。

  果然,他还有后话。

  “一心求死,却不见得吧”秦淮抬手,摘下了眼镜。一双深潭一样黑不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许维松,一如一股凝为实质的压迫感,重达千金。

  “你为了装神弄鬼,去吓唬赵小蕊,我能理解。但你为什么要在案发现场安装那些小音响,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许维松不敢凝视眼前那两潭深渊,因为深渊已然把他看得明明白白。深渊正在审判他。

  “因为你知道这栋楼里有一个清洁工,你希望通过这恐怖的童谣声把她吸引过来。你掐算好的时间和伤情,让她在音乐响起时发现你们,并且救下你。这样,你就可以生还。”

  许维松别开脸,没有作声。这一切在他看来已经不重要了。他是否想要活着,都对他日后量刑没有太大的影响了,也无法改变事情的结果。

  “真的这么无所谓么你觉得求仁得仁了”秦淮戏谑的笑意浮起,“许先生,好一出苦情戏啊,可我怎么觉得,有点问题呢”

  许维松不由地颤栗,却不知秦淮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你交代的基本上是全部了,可你没告诉我们,你怎么知道那视频里的男人就是袁近贤的你怎么知道这一切都是田萌萌做的”秦淮一点点靠近许维松,压迫感让床上的男人抖如筛糠,艰难地向后爬了两下,终是无果。

  就在这时,秦淮倏地攥紧许维松的领子,几乎能将他提起来。秦淮声线骤然提升,一改往日的慵懒,字字有力雄浑“你又为什么没有杀陈海峰到底什么原因,说”

  许维松已经被吓得尿了出来了,洁癖的秦淮猛地松手抽身,将他扔回了床上。

  “你不说,我替你说。”谢隐在此时突然开口了,他手中多了一个文件夹,是荆哲刚刚递给他的。

  “近几年来,你的账户里每年都会有巨额资金从海外的多个账户里汇入。经过我们查证,这些个账户,就是聊天软件deceivg里用户充值的最终流向。许维松,我们都小瞧你了。以为你只是一个有点小手艺,能自制个小音响,弄明白个境外电话的电子爱好者。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大一个犯罪团伙的头目。失敬,失敬。”

  听到这,另外病床上一如死人的苏靖突然间“嗷”的一声窜了起来,她愤怒地扑向许维松,重重地扇了他一耳光,而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最终泣不成声。

  “四年前,你和袁近贤在境外租了几个服务器,做了一个小的聊天软件,名叫deceivg。起初真的就是个小社交软件,旨在保护用户。一次偶然机会,你发现有人发了女性的裸体图片,你萌生出生财之道,于是开始在聊天软件里贩卖黄色视频。再后来,不同的城市里有了不同的聊天室,你们不满足于现状,开始引诱、拐骗各种少女成为受害者,在聊天室里直播对她们的侵犯。用户的充值费用源源不断地打入你们的账户之中。谁能想到,两个每天在工厂里辛苦劳作的工人,竟然身价几千万谁又能想到,两个靠这么肮脏手段赚钱的恶魔,竟然是工友严重的两个老好人”

  苏靖的哭声越来越大,卢晓明示意警员把她带离这个房间,却被秦淮拦住了。

  谢隐继续说“钱赚得越来越多,你和袁近贤之间的矛盾也逐渐显露出来了。袁近贤提出想要分更多的钱,但你不同意。一来二去,你决定杀人灭口。你通过制造恐怖氛围的方式让这个凶杀案变得扑朔迷离,你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来达到诬陷他人的目的。许维松,你有一句话说得对,你没想到苏靖就在你身边。只不过你说得不完全对,她不是你苦苦寻觅的女孩,她只是成百上千个被你害过的女孩中的一个”

  谢隐说到这,竟也哽咽“就是这样一个女孩,刚才还试图用死来给你顶罪”

  接下来,就是该有的程序了。许维松作为两个性质极其恶劣的案件嫌疑人被带走,进一步审查,苏靖被留下来继续治疗伤情。

  临离开病房时,秦淮让所有人先出去了,他留在最后走,谢隐同意了。

  谢隐走出病房时,回头看了一眼秦淮。对方正俯身贴在苏靖的耳畔说着什么,他并不关心。

  他只记得那是个带着凉意的夏夜,他走到走廊尽头时,隐约看见苏靖的病房灯灭了,秦淮孤寂地走出房间,走在那浓郁的夜色里。

  病房里传来苏靖惨痛的哀嚎声。

  至于秦淮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谢隐试图问过几次,皆是未果。

  算了,就让那句话连同这肮脏的故事一同消散在夏季的晚风里吧。

  也留给世界一点喘息的机会,一个安稳的好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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