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买卖_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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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买卖

  没防备,尤小被推得连退三步才止住脚,还想往上凑,只脚才抬起就听身后传来嗙的一声。

  糙汉朱掌柜,将他那把刀口磨得雪亮的断刀拍在柜台上,冷眼看着独脚顿在那里的尤小。格老子的,老子想和和气气做生意,奈何总遇上这种没皮没脸想白吃白住的赖子。

  长在右颊黑痣上的两根毛抖了抖,尤小丧起脸,转身往柜台“做生意的,不要动气嘛,动气伤财。”到柜台还死攥着银角子,冲杵着不动的尤大发脾气,“你出去转转,看看有哪个像你这样当长兄的”

  “要不你来做兄长”左颊长了黑痣的尤大,双手抱臂。他们兄弟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会落魄至此全因几年前遇上一位黑心烂肺的大夫,移目往正喝茶的黎上望去。

  收着银角子的朱掌柜,扯起皮子笑呵呵地把断刀放回柜台下,取了房牌给尤小“今天厨房做了驴肉火烧,你们兄弟有口福了。”

  尤小接过房牌,像每回来住店一样,问道“老朱,你真没打算回去”

  笑意一收,朱掌柜回“没。”押镖走江湖是能叫他亢奋,但谁叫他是独子独子守祖产,这就是命。他若经营不好东篱客栈,怕是连最疼他的祖姑奶奶都得踢了棺材板来找他。

  “好吧。”尤小叹了声气,谁能想到飛云镖局曾经的二当家朱贵和真的会收心不过,有件事他还是要告知一声“日前坦州孟家找上飛云镖局,欲送一块玄铁石往汕南陈家铸剑。我听说宫允已经接了活。”

  朱掌柜眉头一紧,看向尤小。

  “别看我。”尤小身子往后仰了仰“我只是在赌坊下了二十两银,赌飛云镖局这回凶多。”飛云镖局虽名震江湖几十年,但之前出事的十禅镖局、隆齐镖局、通云镖局哪个不是扬名已久

  “我也赌了二十两银。”尤大回头加了句。

  宫允朱掌柜说不出什么,干镖局的,总不能因着一些未发生的凶险,就缩着脑袋当龟孙子。但眼面前这两,他怎么就越看越不喜“你们竟还敢去赌坊”转头望向在等饭菜的那位,“黎大夫,您瞅瞅他们是不是又该治治了”

  “你闭嘴。”尤小瞄了眼黎上,喝道“不带你这样挑拨离间的。”

  治啥治他跟尤大全身上下抖抖霍霍,一共也没三十两银。四年前两人为治脑壳疼的病,不仅倾家荡产还欠下亲朋好友六百七十九两银。这债半年前才清了。

  “朱贵和,你是人吗”尤大往尤小身后去了去“我们好心好意告诉你点飛云镖局的事,你就这样答谢的”他到现在都怀疑,四年前莫名生的脑壳疼病,是黎上作的鬼。

  也是他和尤小眼瞎,街上瞅着个出手阔绰的小公子,就想联合赌坊的薛瘸子摆杀猪盘。最后杀猪盘是摆上了,只端上桌的猪却不是小公子,而是

  “尤大,你站我铺子门口哭啥”朱掌柜喝道“晦气玩意,赶紧给老子把马尿憋回去。”

  黎上两手托着腮,厨房说有鸡汤,只还要再炖个两三刻。抿唇,回味着刚刚那个亲吻。越相处,他越是沉迷。温馨的家,生动的珊思,平淡但又热闹的生活,还有他的胖丫头

  这些都是他过去渴望但又不敢去奢求的,现在全有了。

  尤小挪到黎上桌前细观“咝你这神情不对啊”

  黎上敛下眼睫,不想看他。

  坐在柜台后的朱掌柜,也很好奇黎大夫与之前跟在他身边抱着婴孩的女子是什么关系。

  “你身上为什么有股奶味”尤小都打听过了,被黎上讹过的主,有个共通的点,都是先对他不怀好意并且实施了奸计。他现在可是把黎上当朋友,没坏心。

  黎上垂眼看茶水里的茶叶沫子,没有一点要理他的意思。

  “那奶味还不像是牛奶、羊奶、马奶,”尤小又凑近稍稍,姓黎的这张脸长得可真好他要是有此容颜,还坑蒙拐骗做啥,直接往床上一躺,要什么没有

  “你这双眼是不想要了吗”黎上抬眸,吓得尤小忙缩回脖子。离老远的尤大都被惊着了,大步走过去拉老二往楼上“咱不打听,是火纸肯定包不住。咱只要活着安心等着就行。”

  朱掌柜也收回了目光,趴柜台上打起哈切。

  等到了饭菜,黎上端着上楼了。守着一号房的尺剑、风笑,见主子回来,便下楼用饭。

  洗好澡的辛珊思,把她和久久的衣裳都搓了。几块尿布,还泡着,准备吃完饭再淘一淘。

  黎上将饭菜摆上桌,去到窝篮边,见小丫头抓着她娘亲的一件小袄已经睡着了,俯身在肉肉的脸颊上碰了下。他们家奶香奶香的,哪里有一点腥味酸味把小袄盖到小丫头身上,握握她的小手,想着这小东西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一桌吃喝

  “过来吃饭。”辛珊思盛了两碗鸡汤放着凉“一会问问掌柜,铺里有没有实木,我想做几个撑衣架。明天咱们在车厢里拉根绳,把衣裳挂上,车厢门开着通会风,就干了。”

  “好。”黎上到桌边坐“客栈没有,可以让尺剑出去找找。”拿起筷子把几样菜都尝了下,夹了块驴肉放到珊思碗里,“这个不错。”

  “你认识这客栈的东家”辛珊思夹起驴肉咬了一口,口感很细密没有猪肉的油腻,味道鲜灵一点不膻,虽然清淡但很好吃。

  “认识,东篱客栈竖在这大几十年了。掌柜的姓朱,叫朱贵和,就是客栈东家,以前押镖的。他的三尺断魂刀,十年前上过石云山兵器谱。”

  石云山有两样出名,擂台和兵器谱。辛珊思点了点头“那是厉害。”她要不要也去搞个兵器总耍鱼叉,有点不像回事。

  看她喜欢驴肉,黎上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给你拿驴肉火烧吃。”

  “有吗”辛珊思还真有点想那口。

  “有。”

  吃完饭,黎上提了水去隔壁洗澡。尺剑不知从哪抱来几块木板,珊思拿出她师父的枯枝刻刀,在板上画出大中小三只衣架模子,开始削木。将衣架削出来后,再磨光滑。

  尺剑拿过一只也就比他巴掌长点的衣架,撑起件久久的小衫子,正反面来回看。看够了,抱着剩下的木板回二号房。

  戌时初,久久醒来哭了两声。辛珊思给她换了尿布,抱到床上喂奶。

  黎上洗漱后,穿戴齐整地回来了,进入里间见珊思背朝着外,他走到床边坐下。听着小肥丫的吞咽声,脱了靴。

  辛珊思回头“你打算就这样睡”

  “我想只着寝衣,但这不是在外面吗”黎上往里挪了挪,勾头去看他闺女“刚在楼下大堂才听到个信,坦州孟家雇飛云镖局押送一块玄铁石往汕南。”

  这样啊辛珊思凝眉。

  “咱们防着点吧。”黎上躺下,侧身贴上珊思,将她们母女纳进怀。

  还是他思虑周全,辛珊思等久久吃饱了抱起她,翻了个身,将小家伙放到中间。

  黎上返身挥灭床头柜上的灯,手覆上轻拍小肥丫的那只柔荑上。

  两人气息很近,辛珊思感受着他掌心的燥热,脸上发着烫,心却异常安稳。枕着他的臂膀,又拍了拍久久,待孩子睡熟反手与他十指相扣。

  黎上倾身过去,亲吻了下她的额“睡吧。”

  轻嗯了声,辛珊思却没合上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房内虽暗,但双目适应后能将他看得清楚。到现在她都不甚清楚,黎上怎么就上了她这艘船说是因为孩子吧,这人在给她接生后不但一点没疏离她,还黏上了她。

  她有感知,黎上跟她处,没用什么坏心眼。抽手,抚上他的脸,掌心轻蹭他下巴上生出的硬茬。

  黎上由着她,一根指塞进小胖丫的小爪子里。小爪子立马就握住了,他享受着此刻。

  辛珊思笑起,轻声细语“黎大夫,以后就请你多多关照呐。”

  “不敢不敢。”黎上侧首亲吻了下她掌心“日后在下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望娘子多多指点多多包涵。”

  顺杆往上爬,这人最会。辛珊思揪住他颊上的肉,拧了拧“谁是你娘子”

  “你啊。等你忙完茶庄的事,我肯定是要八抬大轿迎你进门的。”

  一夜平静,次日久久醒的早,伸个懒腰将她爹娘蹬醒。黎上手刚摸上她的尿垫,滚烫的热意就来了,不禁发笑“坏丫头。”

  辛珊思打了个哈切,拉了床尾的藤篮来。

  黎上看小肥丫眉头蹙起在鼓劲儿,就知她要拉臭,让珊思先别动。很快,味道来了。等小丫头开始撅动身子的时候,辛珊思有意捏起鼻子杵到她眼前,做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好臭呀,久久臭臭的”

  黎久久似看出自己被嫌弃了,嘴一瘪哇哇哭。

  “哈哈”黎上抓起姑娘的两条小肥腿,用脏了的尿布给她擦干净,下床出门去楼下厨房拎了热水回来。

  黎久久被她爹捯饬清爽了,拱她娘怀里吃着奶。

  夏日的天亮的早,辛珊思喂完孩子洗漱后便将行李归拢。早饭没在楼上用,一行将东西装上驴车,便在大堂坐下了。

  来囡寨口,尤大肯定要赶早去小钱街喝碗猪肺汤,这楼梯才下一半,瞧着大堂里坐着的几人,跟见了鬼似的两眼撑老大,没留神一脚差点踩空,稳住身一步三台阶跑回房将尤小拉起“快快,黎上抱娃了。”

  “啥黎上抱娃了”尤小困得眼都睁不开,甩开他大哥,翻个身继续睡。只才两息,眼皮子下珠子动了,他招手“等等,你说黎上抱娃”双目一睁,拽了袍子,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尤大两手叉腰,冷哼了一声,跟上去。

  尤小连楼梯都不想走,翻上栏就要往下跳。站在柜台后的朱贵和,抽了他的断魂刀出来“给老子走楼梯,不然今个你的腿就别想留着了。”

  “冷静冷静。”尤小忙下了栏。

  辛珊思磕了个咸鸭蛋,剥去半边壳。

  “你吃蛋黄,蛋白咸我吃。”黎上将他闺女的小披风围好,拿起筷子夹了条鳅鱼放到珊思碗边的小蝶中。

  看了眼咚咚跑下楼梯的中年书生,辛珊思把蛋黄掏了,蛋白放到黎上碗里。

  尤小跑到桌边,尺剑端着碗站起将他拦下。

  “你让让,我就瞅一眼。”隔着个人,尤小踮脚伸脖子地往黎上怀中襁褓望。

  尺剑跟没听见一样,一口粥一口小鱼,连鱼骨都不吐一根。风笑警告似的瞥向尤小“声放轻点。”

  确定黎上抱着的真是个小活人,尤小有点酸“黎大夫,这是你家娃,你成亲了”打量起桌上唯一的女子,心里更不好受,“媳妇挺标致,不会又是你强取豪夺来的吧”

  强取豪夺辛珊思转头看向左。黎上回视,说“吃饭,这人有病,我一会给治治。”

  什么尤大一把抓住他弟,就往外“黎大夫,尤小这是心有郁积,我带他出去散散喝碗猪肺汤就好了,不劳您动贵手。”

  “别拉”尤小想挣开他哥。尤大松开他,抬手就赏了他一爆栗子“上回被他坑了四千六百七十八两银,这回你又想给他送多少”

  “尤大,多少年兄弟了,我早发现你这人又虚又假。刚若不是你上楼给我拉起来,我会被朱贵和和黎上威胁吗”

  “谁昨晚上想了一夜黎上,夜里说梦话喊的都是黎上。”

  “你闭嘴,我想的是黎上身上的奶味,可没想他的人。”

  “那他娶没娶媳妇有没有娃,关你屁事”

  “尤大,我喜好啥女子你会不清楚再胡说,咱们兄弟现在就割袍。”

  就着逐渐远去的吵架声,辛珊思三两口喝完碗里的八谷粥又添了一碗。他们吃好,还打包了五斤酱驴肉。

  带着捆蒲草上驴车,辛珊思发现车厢尾已经拉上绳,绳上还挂着十来只衣架,问坐在辕座上的黎上“尺剑弄的”

  “嗯,把门关起来一扇,早上有点凉。”黎上赶着驴上了路。

  “好。”关好门,辛珊思又给久久盖上小被子。随着颠簸,摇篮轻轻摇晃着。

  离开囡寨口,天几日晴好,他们走风舵城西边的骆红林,绕过鹰头山,抵达南原,又从南原往临齐。以为能一路顺风到坦州,不料六月十二午时还烈日炎炎,下晌乌云就遮了日。

  黎上看了眼天“今晚可能要歇在野外。”

  “没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避雨的地方”辛珊思也不打络子了,窝篮里久久正睡着,她抓着黎上的肩出了车厢,站在辕座上一手罩眼上遥看四方。

  跟在后的风笑喊道“主上,咱们加快点,我记得前面岔口往幽州那个方向跑个两三里路,有个茶屋。”

  “哇”窝篮里久久被吵醒了,眼都没睁张着嘴哭。辛珊思忙钻进车厢,拍拍她。

  路道两边的草木纹丝不动,黎上加鞭,驴小跑了起来。不等到岔口,闷雷隆隆。上空乌云越积越多,不断下压。

  过了岔口,跑了一刻没见到风笑说的茶屋,只遥遥望见几间破屋。都打雷闪了,他们也没别的选择,冲着破屋去。离得远看不清,走近了发现靠北倒了半面墙的那间,停了好些马。

  “哇哇”

  雷声太响,黎久久被她娘紧抱在怀里都还怕得很,两只小手紧紧揪着她娘,小脸哭得胀红。

  黎上将驴车停在破屋前,返手将车厢门带上,跳下辕座,循着人息走向正中那间。屋内一行蒙人拔刀以对,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位,黎上并不陌生,是蒙曜与博尔赤乌莹。

  “黎大夫”蒙曜意外,目光穿过门望向传出婴孩啼哭的那辆驴车。

  车厢里,辛珊思捕捉到蒙曜的声,就放心地拉开门,抱着久久下了车。蒙曜是诡计多端,但他对看得上的人还讲几分理。正好,她家黎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见着阎晴,蒙曜更是诧异,眼神在二人间流转,他们一起那个在哭的婴孩,又是怎么回事示意巴山,让兵卫收刀。

  “打搅。”黎上拱手。辛珊思没理他们,仰首查了屋顶,拎着软垫坐到了南墙边,边摇边细声哄久久“别怕别怕,娘在呢噢噢不要怕”

  娘蒙曜吞咽了下,所以去年底她是怀喜了不是有大病在身站在门口的黎上,接了尺剑提来的窝篮,放到珊思边上。

  风笑将驴车卸了,由尺剑拖进南边屋去,他则把三头驴赶到北边屋。

  天越来越暗,霹雳接二连三。黎久久哇哇嚎,辛珊思被她哭得额上都生汗了。黎上接过,将她夹在左臂弯,右手覆上小人儿的露在外的耳上,柔声安抚“不怕不怕”

  “她好吵啊”鬼天轰里轰隆的,乌莹本就烦躁,只一直压抑着,现又是小儿哭闹,她再忍受不住,用两指堵着耳,冲黎上喊“你不是大夫吗给她开点药,赶紧让她闭嘴。”

  “哇哇”才缓下点的黎久久被这一厉声惊得再次大哭。

  黎上眼一沉,望向那个蒙女“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你”乌莹被他眼里的冷吓得露了怯,但又不甘被个卑贱的汉人羞辱,忽地转过身“曜哥哥,你看他。”

  “你今天的簪子也很漂亮。”辛珊思手罩在她闺女的小脑袋上,扭头扫过乌莹发上的连枝红梅簪,望向蒙曜“我们做笔生意。”

  旁人也就罢了,但阎晴和黎上他暂时还不想开罪。蒙曜抬手,将乌莹推离稍稍“不知阎小娘子想要跟本王做笔什么生意”

  风笑搬了炉子在屋外引火,尺剑将车厢暗格里的水罐取来。黎上低头,用额探了探他姑娘的额,继续哄。

  “你应该会感兴趣。”辛珊思转身往南屋去,提了藤篮来,打开,从她的钱袋里取出那支楼阁金簪,丢向蒙曜“五百两银。”

  簪子一出现,乌莹就盯着,两眼渐渐勒大。巴山上前一步,挡在了王爷身前,一把抓住那枚簪子。

  看清确实是乌莹脚不自觉地后退,它它它怎么会在这个女人手上蒙曜凝目看着巴山捧着的楼阁簪子,双眉锁起,迟迟才伸手去拿。

  黎久久哭声小了,抽噎着。辛珊思心疼不已“这枚簪子的主人被几个畜生虐杀了,埋在洛河城南郊小阴山坟场。她尸身下还压着本户籍册,叫朱碧。据我所知,朱碧正是博尔赤巴尔思养在外的女儿。至于朱碧的生母是谁”

  “是我阿爸的心爱之人。”多谢贱人提醒,她现在是博尔赤乌莹,勉力沉定下来,泪目望向蒙曜手里拿着的簪子“它怎么会在朱碧手里,朱碧死了”

  辛珊思嗤笑“蒙曜,乌莹跟你是青梅竹马,你那么敏锐,不会完全没有察觉吧”

  “放肆,谁允你直呼诚南王名讳的,巴山”

  “再放肆也没你和你娘放肆。”辛珊思敢揭这事,仗的就是她师父的身份,仗的就是没人敢逼问寒灵姝的弟子消息从何而来,她不掩轻蔑地望着那个嚣张又骄躁的女子“你的生母是谁,你知我知,死了的乌莹亦清楚得很。”

  蒙曜握紧楼阁金簪,这是乌莹母亲去世时,他送的。他说他会护她。

  “巴山,你还愣着做什么”乌莹冲上前“快去杀了他们。”

  那也要他杀的了,巴山站着不动,留意着王爷的神色。

  闺女不哭了,辛珊思心情好了点“一个先丧夫,一个后丧妻。巴尔思权贵出身,什么人不好娶,非要等闺女大了,娶守寡多年的妻妹”抬手算了算日子,问蒙曜,“后娶的那个应该早生了吧”

  兵卫不动,乌莹自拔了弯刀“我要杀了你们。”

  “巴山,数五百两银给阎小娘子。”

  “曜哥哥”乌莹不可思议地转头望向面色森冷的男子,她心一沉。当这时,一道雷闪游过门前,咔嚓一声,打在屋顶。黎上捂紧久久耳朵。嗙荡,乌莹手中弯刀掉地“我要回洛河城我要回洛河城”

  “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辛珊思接过巴山递上的银,点了点,正好五百两,将钱袋中那本烧残的户籍拿出,交给巴山“蒙曜,待一切查明,我希望你不要放过巴尔思。”

  蒙曜腮边鼓动了下,他说一人怎么会变得这么彻底,用力咽下口中咸腥,强压着眸底的阴戾,乌莹脑中全是几年前乌莹离开蒙都的画面。

  “曜哥哥,你看不出这个汉女在离间我们离间诚南王府和和博尔赤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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