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番外-沙漠生活22_哨兵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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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番外-沙漠生活22

  “海?”宋捡走了过来。眼前全是黄沙,连一滴水都没有,更看不出曾经盛满了海水。

  李韩也走了过来,从前他和宋捡同为B级哨兵,只听说过海的知识,但是真实的海离他们太过遥远了,也离这个世纪太过遥远。

  他们都没见过,地球曾经美丽的样子,听说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两世纪之前,地球还是正常的,那时候海和大陆的分布就像凹凸齿轮那么契合,据说大陆架上还有种类丰富的鱼和珊瑚。

  除了鱼,还有其他叫不出名字的生物,海水对于人类的馈赠是丰富的,毫不吝啬。但是随着海洋的转移,海中的生命也被带走了,偶有见到也是精神体。

  极少数哨兵会有水生精神体,但是那在眼下的战场上是根本用不到的,也根本没法放出来。到处都是干燥的沙子,水生精神体毫无战斗力。

  可是每个人,似乎对海都有种莫名的向往。

  现在他们脚下的地方就是了,哪怕是200年前的海,也足够震撼。

  “是海?”宋捡竭尽全力地远眺,哪怕知道自己穷尽视力只能看到天与地的边界线,还渴望看出一点奇迹来。

  “是,这里曾经是海。”周允同样姿势进行远眺,他们的举动让跟在后面的男孩儿觉得新奇,不知不觉间,他也跟着站起来,看向他们看着的方向。

  那里有什么呢?男孩儿看不出来,更不理解他们在看什么。只是他已经学会了模仿,当头狼和伴侣怎样做,他也会试着跟着一起来。他想要变强大,虽然自己现在是等级最低的狼,可是他也希望将来拥有头狼的伴侣。

  太阳还没下山,热浪一样的风扫过他们的眉间和眼尾,周允使劲儿地闻,期待从风中抓取气味。“我曾经见过基地的运输机拍摄回来的影像和记录,海很大,像是比沙漠还要大。到处都是水,黑色的海浪几十米高,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都是水?怎么可能!”宋捡惊讶了。几十米高的海浪?这他连想象都不敢。

  “我见过,海里面都是水。”周允仿佛眼前就是一片大海,无边无垠,海浪翻涌,连海水的咸味儿都扑到鼻尖儿上来了,“但是那些水不能喝。”

  刚刚惊讶的宋捡更惊讶了。“那……那多浪费啊。大家为了找水源累得要死要活,如果海水能喝……”

  “海水里面全是盐分,喝了之后只会让人类更渴,一旦血液里的平衡被打破,人类会死得更快。所以海水绝对不能喝。”周允抓着手里的海螺,它的花纹好像已经磨平,可是仍旧能看出一些端倪,像一种螺纹,雕刻在已经变成石头的标本表面。

  “海水的面积比陆地还要大呢,两个世纪之前,咱们脚下的地球是蓝色的。”周允说,这些知识只有向导接触过,“露出来的陆地反而没有那么多。可是现在……现在海水都在南北两极,所以将地球的形状拉成了椭圆形。这个……”

  他把手里的海螺化石放在宋捡的手里。“它曾经活在海水里,它就是证明。你要好好保管它。”

  “这么小的一个东西,就是证明?”宋捡还有些不信,人就是这样,对自己从未亲眼见过的事实持怀疑态度,“这么一个小东西?”

  “没错,我见过图片,很多类似的生物都靠海水活着,就像咱们靠氧气活着。”周允拉起宋捡的手来,“海离咱们太远了,况且越接近海水,风暴强度越大,咱们都没法看到真实的海,好在能见到曾经作为海底的地面。”

  虽然没法形象,但宋捡还是勉强地相信了。哥说的没错,或许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法看看真实的海水,去吹吹海风,去见一眼海里的生物,但是这一个化石,证明了海曾经存在,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他们拉着手,一起看向沙的远方,像在看海,看他们心里的海。

  两条黑曼巴蛇钻出沙面,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它们的颈部交缠,小丢又一次把下颚放在周允的蛇的头顶。

  李韩从背包里拿出一把短刀来,蹲在原地,一下一下地刨沙子。

  “你干什么呢?”宋捡听到声音,好奇地看过来。

  “我看看能不能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免得打扰你们看海。”李韩控制住自己不翻白眼,真不该和绑定后的哨兵向导出来。

  “你埋你自己干嘛啊?”宋捡没听懂话外之音。

  “我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我就该在沙子里。”李韩抓起一把黄沙,放进随身携带的药瓶当中,药水已经用光了,“小艺一直说想要看海,带回去一把沙土,算是给他的纪念品吧。今晚咱们在哪里休息?”

  周允慢慢地转过来:“就在这附近吧,先收集周围的木料准备生火,今晚咱们住在海里。”

  什么住在海里啊?李韩差点儿跟着玛丽一起翻白眼,周允长官摆明了就是想要玩儿浪漫,带着自己的小哨兵夜里看海、看星星。刚刚他们两个人拉着手想象海洋的时候,李韩看着眼前的沙漠,只想把沙土撩他们两个人的脸上去。

  谈恋爱,真可怕。

  说干就干,他们继续往前走了几公里,首先寻找足够点燃篝火堆的木料。这东西不难找,沙漠里到处都有横七横八的树木,实在不行还有巨大的风滚草。

  “李韩,你说咱们脚底下真的是海吗?”宋捡还是透露出一丝不信。

  “谁知道呢,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毕竟海那么大,又那么远,咱们怎么可能见识到。”李韩捡起几根适合搭建点火架子的Y型树枝,“但是周允长官说是,那就是吧。”

  “一个小化石,也不能证明什么吧……”宋捡悄声说,他看看身后,小狼崽子也帮着他们捡,只不过他还不会使用双手,是放在嘴里叼着的,和哥小时候一模一样。

  突然,他像是闻到了什么,嘴里的树枝瞬间掉下来,没等宋捡和李韩反应过来,就朝着左侧方的沙丘狂奔。

  “你干什么去?回来!”宋捡将手里的木头塞给李韩,跟着小狼崽子飞奔而去。这周围有精神体活动的迹象,说不准就能碰上什么人。男孩儿跑得挺快,他也是习惯用四肢去奔跑的人,周围光线又不足,如果宋捡不是哨兵,真的很难看清楚目标。

  “你回来!”宋捡朝他大吼一声。

  男孩儿唰地停住了,从跑步的姿势变成了蹲着,可是却没有回过头去看宋捡。而是木呆呆地看着正前方,看着一片黑色。

  “呼,吓死我了,你怎么瞎跑啊?万一周围有觉醒者就麻烦了。”宋捡这样说,他知道周围一定有。跑过两个沙丘,已经看不到李韩和周允了,宋捡想要伸手拉他,却在即将触碰到男孩儿的前一秒,僵在原地。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骨架。

  宋捡眨眨眼,简直是在做梦。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巨大的骨架,像是一间房子,能把十几个成年人都装进去。骨架不是特别完整,但是能看出头颅是三角形的,除了偏平的额顶,还有铲车一样的下颚。

  由于风化,骨头已经不是纯白色了,而是发着黄的奶白色,裂纹变成了它的盔甲,附着在原本的表面层上。不仅巨大,它还很长。

  “这是鲸鱼。”跟着跑过来的周允也愣住了,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大的海洋生物,“这应该是最大的鲸鱼。小艺没有骗你,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

  宋捡没吭声,可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这里曾经真的是海,他又回过头,往前走去,伸手触碰活在两个世纪之前的大型生物。是啊,小艺才没有骗人呢,鲸鱼是真的,海也是真的。

  它可真大,宋捡走进它的骨骼内部,将手臂伸直,都没法触碰最上面那一根。它曾经在海里游泳是什么样子?一定很痛快吧,海那么大,它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它吃什么?怎么和同伴交流?在海底下它看得见吗?一切一切,宋捡都想要问问它,一具鲸鱼骨架开启了时光倒流的门,让他和200年前的生命打了个照面。

  “你好啊,我叫宋捡,我哥捡的我,所以我叫宋捡。”宋捡对骨架说,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眼泪,并不难过,可是泪水不听使唤地往外冒,仿佛已经看到了,深蓝色的大海里面,有一条巨大的鲸,经过了这里。

  周允看向那边,心里却在难过。地球的自转减缓是突然性的,海水很快发生转移,许多海洋生物都没有做好准备,它们都没有游过上上世纪最大规模的退潮。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一个人从黑影中冒了出来。

  正抱着鲸鱼骨架闻来闻去的宋捡立刻抽出了刀:“谁!”

  “我说呢,原来是你们。”那个人影是朝着这边走的,但是暂时没有清晰浮现。倒是他的精神体先走出了夜色,走到了周允手拿的火把的照亮范围里。

  一匹雪白的狼,和他们的小笨蛋狼的皮毛颜色同样,但这一匹不是白化病,是它原本的毛色。

  因为它的眼睛是碧蓝色的。

  宋捡提高警惕,他已经听出了那人的声音。“杨屿?你怎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李韩:好家伙,小基佬们的看海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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