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矛盾
杀苻生过后，朝廷上的氐贵跟皇权的矛盾逐步显露了出来，氐人贵族希望苻坚能够垂拱而治，不要过多的干预氐人贵族的权力，而苻坚则不这么认为，苻坚决心要将以氐人为主的军事贵族给拔除掉，这些人的存在就像悬在头上的一把钢刀。
所以很快苻坚丢出了第一个信号，下旨在全国遴选勇壮的武士单独编成一军，由皇帝统辖，苻坚将这支军队命名为羽林卫，此外之前的龙骧军也被苻坚改为了龙骧卫，并且正式调驻长安。
本来这种寻常的军队组建倒也不是什么值得争吵的议题，氐贵们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对，但是当遴选的官员发现地方上勇武能战者几乎都被氐贵收揽成自己的部曲时，事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苻坚闻讯后，立马下旨：“遴选范围包含贵族部曲，先遴选再由朝廷出钱补偿。”
结果这引起了氐贵的强烈反应，以王氏，杨氏，强氏，俱氏还有皇室宗亲为主的氐人军事贵族在朝廷上大为反对，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是要带兵打仗的，苻坚如果一纸诏书把部曲给拉走了，自己的兵也带不了了，就请苻坚另请高就了。
苻坚闻言也是大为恼火，在朝廷上破口大骂，还将头上的冠冕取了下来丢在地上，呵斥的说道：“既然要朕做皇帝，又不遵从朕的命令，那不如你们去当好了！”
氐贵见苻坚暴怒，纷纷跪在地上连声说不敢，但是在部曲的问题上却一点也不松口，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最让苻坚失望的是，苻法居然站在了氐贵的一方，当然苻法也有自己的想法，苻坚的动作太激进了，这样的变革很容易激起氐人贵族的反抗，他更希望自己弟弟的措施温和一点，有了苻法的支持氐贵更加有恃无恐了。
王猛见场面失控，只得开口说道：“练兵备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哪里能够如此急躁呢？依臣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苻坚见王猛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宣布退朝，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往章台宫去了，章台宫是苻坚处理政务，召见大臣的地方，当然他也下旨要王猛一起前往章台宫。
“景略难道看不出来朕想借机削掉氐贵的部曲吗？”苻坚一到章台宫就开口埋怨道，“有这些人阻拦，朕的大计何时才能实现？”
王猛倒是也不急，只是略微笑了笑说道：“陛下，欲速则不达，氐贵历经三朝，哪里是那么容易剪除的呢？再说氐贵掌握军权，废掉他们，则谁来领兵呢？”
苻坚闻言也是哑然，是啊，氐贵其实就是秦国的军事支柱，自己如果下手太狠是会动了秦国根基的。
“陛下，切不要学王莽啊”王猛意味深长的说道。
苻坚也无奈叹了口气，改革确实不容易啊，自己才想稍微动一下军队就遭到如此大的反噬，要是再想进行其他改革其阻力可想而知。
这时一个内侍走了进来，躬身说道：“陛下，邓羌太守求见。”
“邓羌？”苻坚闻言大喜，“他到长安了吗？快快请他进来！”
邓羌从咸阳到长安不敢怠慢，一路狂奔而来，一到长安也不敢歇息甲胄都来不及脱便入宫面圣。
很快内侍引着全身甲胄的邓羌走了进来，苻坚见状也顾不得体面，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迎了过去，快步走到邓羌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说道：“朕待太守久矣！”
邓羌见苻坚如此热情，顿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陛下，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望恕罪。”
“这是哪里话？”苻坚笑着打断了他，执着邓羌的手就往座位上走去，向王猛介绍道：“这位是咸阳太守邓羌，当初平定姚襄就全赖邓太守之功。”
王猛闻言笑着对着邓羌一礼：“仆见过邓太守。”
邓羌也不拘谨，对着王猛拱手道：“我在咸阳常闻人言关中王景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贤士，便是跟诸葛孔明比也不相逊色，想来先生便是王景略了吧。”
王猛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邓羌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苻坚招呼邓羌入座后，吩咐内侍端来酒水，然后就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对邓羌和盘托出，忧愁的说道：“朕没想到想要变法如此之难，如今邓太守入长安，朕便有所依靠了。”
邓羌闻言皱眉想了想，对苻坚正色道：“陛下，其实招揽军队并非是一定要壮勇之士，哪怕是羸弱之兵，只要操练得法也可以以一挡百，就算是壮勇之兵如果不能正确操练也会一触即溃。”
苻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邓太守言之有理，那太守可助朕操练出悍勇之兵吗？”
邓羌顿时笑了起来：“操练士卒不难，难得是军备后勤能否如数，否则便算是再怎么操练也无法得其精华。”
苻坚闻言沉默了，转头看向王猛，问道：“府库钱粮还有几何？”
王猛闻言也是无奈的说道：“苻生大兴土木，而又赏赐无度，府库之中便算是想要撑过这个冬天都难以为继了，更不要说编练士卒了。”
苻坚闻言皱眉思考，这钱粮总是个大问题绕不开，但是士卒是必须编练的，龙骧卫跟羽林卫是自己未来的武装屏障，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编练，于是开口说道：“这样，朕已经向张平下旨要他筹备粮草运往关中，明日朝会朕会下旨让各官员捐输一部分，如果还不够那便从皇宫中缩减，或是从宗室的田产中征取。”
王猛闻言不无担忧的说道：“陛下，张平此人反复无常不可尽信，陛下向其借粮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氐贵与陛下现在颇有隔阂，找他们输捐只怕效果也不会很好，宗室田产倒是可以减少只是臣担心宗室会因此怨恨陛下。”
“那就让他们怨恨吧，朕正愁没有办法收拾他们，如果他们胆敢有不轨之举，朕正好有理由收拾了他们”苻坚满不在乎的说道。
王猛虽然还是颇为担心，但是见苻坚已经拍板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苻坚的点头下，邓羌去掉了咸阳太守的职位，暂时出任卫将军一职，负责整训龙骧跟羽林两军，当然因为钱粮的原因最终羽林卫只编制了一千人，按照苻坚的设想羽林卫将是骑兵单位，而且主体将由汉人构成，于是在邓羌的操作下，一部分乞活军跟关中汉人被编入了羽林卫开始日夜操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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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很快苻坚丢出了第一个信号，下旨在全国遴选勇壮的武士单独编成一军，由皇帝统辖，苻坚将这支军队命名为羽林卫，此外之前的龙骧军也被苻坚改为了龙骧卫，并且正式调驻长安。
本来这种寻常的军队组建倒也不是什么值得争吵的议题，氐贵们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反对，但是当遴选的官员发现地方上勇武能战者几乎都被氐贵收揽成自己的部曲时，事情就变得微妙了起来，苻坚闻讯后，立马下旨：“遴选范围包含贵族部曲，先遴选再由朝廷出钱补偿。”
结果这引起了氐贵的强烈反应，以王氏，杨氏，强氏，俱氏还有皇室宗亲为主的氐人军事贵族在朝廷上大为反对，反对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是要带兵打仗的，苻坚如果一纸诏书把部曲给拉走了，自己的兵也带不了了，就请苻坚另请高就了。
苻坚闻言也是大为恼火，在朝廷上破口大骂，还将头上的冠冕取了下来丢在地上，呵斥的说道：“既然要朕做皇帝，又不遵从朕的命令，那不如你们去当好了！”
氐贵见苻坚暴怒，纷纷跪在地上连声说不敢，但是在部曲的问题上却一点也不松口，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最让苻坚失望的是，苻法居然站在了氐贵的一方，当然苻法也有自己的想法，苻坚的动作太激进了，这样的变革很容易激起氐人贵族的反抗，他更希望自己弟弟的措施温和一点，有了苻法的支持氐贵更加有恃无恐了。
王猛见场面失控，只得开口说道：“练兵备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哪里能够如此急躁呢？依臣看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苻坚见王猛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宣布退朝，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往章台宫去了，章台宫是苻坚处理政务，召见大臣的地方，当然他也下旨要王猛一起前往章台宫。
“景略难道看不出来朕想借机削掉氐贵的部曲吗？”苻坚一到章台宫就开口埋怨道，“有这些人阻拦，朕的大计何时才能实现？”
王猛倒是也不急，只是略微笑了笑说道：“陛下，欲速则不达，氐贵历经三朝，哪里是那么容易剪除的呢？再说氐贵掌握军权，废掉他们，则谁来领兵呢？”
苻坚闻言也是哑然，是啊，氐贵其实就是秦国的军事支柱，自己如果下手太狠是会动了秦国根基的。
“陛下，切不要学王莽啊”王猛意味深长的说道。
苻坚也无奈叹了口气，改革确实不容易啊，自己才想稍微动一下军队就遭到如此大的反噬，要是再想进行其他改革其阻力可想而知。
这时一个内侍走了进来，躬身说道：“陛下，邓羌太守求见。”
“邓羌？”苻坚闻言大喜，“他到长安了吗？快快请他进来！”
邓羌从咸阳到长安不敢怠慢，一路狂奔而来，一到长安也不敢歇息甲胄都来不及脱便入宫面圣。
很快内侍引着全身甲胄的邓羌走了进来，苻坚见状也顾不得体面，鞋子都来不及穿便迎了过去，快步走到邓羌面前，一把抓起他的手，说道：“朕待太守久矣！”
邓羌见苻坚如此热情，顿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支支吾吾的说道：“陛下，臣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望恕罪。”
“这是哪里话？”苻坚笑着打断了他，执着邓羌的手就往座位上走去，向王猛介绍道：“这位是咸阳太守邓羌，当初平定姚襄就全赖邓太守之功。”
王猛闻言笑着对着邓羌一礼：“仆见过邓太守。”
邓羌也不拘谨，对着王猛拱手道：“我在咸阳常闻人言关中王景略，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贤士，便是跟诸葛孔明比也不相逊色，想来先生便是王景略了吧。”
王猛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邓羌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苻坚招呼邓羌入座后，吩咐内侍端来酒水，然后就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对邓羌和盘托出，忧愁的说道：“朕没想到想要变法如此之难，如今邓太守入长安，朕便有所依靠了。”
邓羌闻言皱眉想了想，对苻坚正色道：“陛下，其实招揽军队并非是一定要壮勇之士，哪怕是羸弱之兵，只要操练得法也可以以一挡百，就算是壮勇之兵如果不能正确操练也会一触即溃。”
苻坚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邓太守言之有理，那太守可助朕操练出悍勇之兵吗？”
邓羌顿时笑了起来：“操练士卒不难，难得是军备后勤能否如数，否则便算是再怎么操练也无法得其精华。”
苻坚闻言沉默了，转头看向王猛，问道：“府库钱粮还有几何？”
王猛闻言也是无奈的说道：“苻生大兴土木，而又赏赐无度，府库之中便算是想要撑过这个冬天都难以为继了，更不要说编练士卒了。”
苻坚闻言皱眉思考，这钱粮总是个大问题绕不开，但是士卒是必须编练的，龙骧卫跟羽林卫是自己未来的武装屏障，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编练，于是开口说道：“这样，朕已经向张平下旨要他筹备粮草运往关中，明日朝会朕会下旨让各官员捐输一部分，如果还不够那便从皇宫中缩减，或是从宗室的田产中征取。”
王猛闻言不无担忧的说道：“陛下，张平此人反复无常不可尽信，陛下向其借粮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氐贵与陛下现在颇有隔阂，找他们输捐只怕效果也不会很好，宗室田产倒是可以减少只是臣担心宗室会因此怨恨陛下。”
“那就让他们怨恨吧，朕正愁没有办法收拾他们，如果他们胆敢有不轨之举，朕正好有理由收拾了他们”苻坚满不在乎的说道。
王猛虽然还是颇为担心，但是见苻坚已经拍板倒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苻坚的点头下，邓羌去掉了咸阳太守的职位，暂时出任卫将军一职，负责整训龙骧跟羽林两军，当然因为钱粮的原因最终羽林卫只编制了一千人，按照苻坚的设想羽林卫将是骑兵单位，而且主体将由汉人构成，于是在邓羌的操作下，一部分乞活军跟关中汉人被编入了羽林卫开始日夜操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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