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_亲手撕碎白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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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许天洲已经在生气了。

  他本来也是有事要和倪真真说的,现在一点兴致都没了。

  他已经忘了原本迫不及待的自己是怎么熬到倪真真下班,结果被她一句“有事”就打发了,他也忘了听到熟悉的脚步与锁孔转动声时,他如何努力抑制心中悸动,尽量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现在的他心如死灰,并不比倪真真好多少。

  许天洲倏地把书扔在一边,脸色阴沉得可怕。

  倪真真总是这样,她会背着他给乞丐钱,会轻而易举答应同事的无理要求,即便知道他会生气,还是不管不顾。

  他赌气似的迫切想要知道,她又做了什么。

  许天洲惊讶于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出来。

  他站起身,慢慢走过去,先前孤零零的倪真真立即被他投下的一片阴影环抱住。

  一同而来的还有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倪真真瑟缩着退了一小步,头也垂得更低。

  这个动作让许天洲更加心烦意乱,但也仅仅是暂时的,倪真真狼狈而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声音也变得柔软,“发生什么了?”

  “就是……”

  许天洲自认为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这件是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倪真真说自己刚从派出所回来,“今天有客户骂人,宋立坤没忍住,把客户打了,客户受了点伤。”

  “所以?”许天洲不觉得这件事和倪真真有什么关系。

  “警察说,要么让宋立坤接受处罚,拘留几天,要么答应对方的要求,赔偿一笔钱。”

  许天洲微微蹙眉,“赔多少?”

  倪真真的声音又低了一些,几乎微不可闻,“三万。”

  许天洲一下子哽住了,他已经猜到倪真真想说什么,隔壁传来抗战剧的声音,枪林弹雨炮火连天,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但是他并没有显露出半点情绪,至少没有像倪真真所担心的那样暴跳如雷,他依旧是那个泰然自若冷静自持的许天洲。

  他居高临下看着倪真真,虽然是个问句,语气却格外笃定,“你要出这个钱?”

  倪真真的双手绞在一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许天洲居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有的只是被无奈包裹的黯然。

  倪真真继续说:“他刚毕业,哪里有那么多钱,出了这种事,也不敢和家里说……”

  许天洲不明白,“他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才会吸取教训。”

  倪真真替宋立坤解释,“其实也不全是他的错。”

  “那是谁的错?”许天洲挑眉,“你的错?”

  “……”

  许天洲冷笑一声,不紧不慢道,“他要杀人,你是不是要去偿命?”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倪真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不要说宋立坤是她的徒弟,不管他做什么,都要她来负责,而且这件事归根结底也是由她而起,她不可能坐视不理。

  倪真真说:“反正他是铁了心要去坐牢,还说什么就是不能让他得逞,大不了工作不要了,可是以后呢,这次留了案底,以后找其他工作也会受影响。”

  倪真真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如果真的因为她毁了一个人的大好前程,她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许天洲还是不说话,他不是想不到话反驳她,而是实在不想因为另一个男人和倪真真争执。

  倪真真也不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辩论下去,至于钱的事,她也不用许天洲操心,“我手上有一些积蓄,其实三万……也不是拿不出来……”

  许天洲明白了,倪真真根本不是来找他商量的,她只是来通知他的,就像以前一样。

  “好……”他像是被气笑了,语调凄怆悲凉,“很好……”

  倪真真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怎么想的。

  与此同时,笼罩在她身上的阴影似乎更暗了一些,倪真真小声道歉:“对不起。”

  她理解许天洲的怒不可遏,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主意,无论许天洲怎么发脾气,她都不会怪他。

  “你决定了?”许天洲问。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从容不迫云淡风轻,仿佛谈论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在不像要发脾气的样子。

  只有许天洲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再给倪真真一次机会。

  可惜倪真真并不领情,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嗯。”

  “没有商量的余地?”

  “嗯。”倪真真再一次点头。

  许天洲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居然一次又一次地说着废话。

  隔壁的抗战剧戛然而止,许天洲心中那根本就绷得很紧的弦猝然断掉,在喜庆的广告声中,许天洲招了招手,说:“过来。”

  倪真真向前挪了一小步。

  这显然不能让许天洲满意。

  “过来。”

  这一次不等倪真真反应,许天洲上前一步,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狠狠将她揉进怀里。

  “怕我?”许天洲嗔怪道,随后认命般轻叹,“真拿你没办法……”

  疲惫不堪的身躯有了依靠,倪真真再也支撑不住,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汹涌而出的眼泪在顷刻间浸湿了许天洲的胸膛。

  “对不起……”倪真真泣不成声。

  “有什么对不起的。”许天洲温声细语道,“谁让我们是一家人,我当然支持你的一切决定。”

  “真的吗?”倪真真抬头看他,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许天洲一边轻抚倪真真的脊背,一边笑着说,“当然是真的。”

  许天洲说完,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倪真真的额头,温润的触感让倪真真有了一丝心安。她用力靠在许天洲的怀里,滚烫的脸颊与许天洲的炙热融为一体。

  “谢谢……”倪真真如释重负,这么长时间,她终于露出一个笑。

  然而在她身后的穿衣镜上,许天洲的脸上虽然挂着笑,眼中却是一片森然。

  倪真真睡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吃晚饭,准确地说,是连午饭也没有吃。

  倪真真怅然地想,原来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她饿到现在不是也没怎么样吗?如果当时的她没有执意要去吃饭,是不是就不会弄成这样?

  整整一夜,倪真真一直在自责中度过,许天洲同样没有睡好,只是一天没见,苏汶锦发现他憔悴了不少。

  苏汶锦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更加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苏汶锦说:“我派人问过了,对方就一泼皮无赖,偷鸡摸狗打架碰瓷无恶不作,所以对这种事特别有经验,不管别人怎么打他,他就是不还手,然后再狮子大开口,趁机敲诈一笔。如果按正规程序的话,最多也就赔他一两千医药费,现在居然敢要三万。”

  从在会议室坐下,许天洲一直将目光放向远处,他拿着一支笔,打开盖子又合上,如此反复。

  苏汶锦顿了顿,继续说:“这种人就像嚼过的口香糖,一不小心粘上了,他还就赖上你了,当然,也不是不能给他点教训,可是真要把他惹恼了,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还不如扔了也就算了。其实呢,能用钱摆平的事根本不叫事,所以……”

  苏汶锦的意思是私下里把钱出了,这样的话,这边不会再闹,倪真真的心里也能过得去,也算是皆大欢喜。

  见许天洲不说话,苏汶锦甚至怀疑他有没有在听,他不得不试探着问:“我现在让人把钱送过去?”

  许天洲不回答,苏汶锦就当他是答应了。

  他刚要给那边电话,许天洲突然把笔放在桌子上,他仍旧看着远处,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目光骤然变得阴沉,“你告诉他,让他要十万。”

  “什么?”苏汶锦以为自己听错了,别人都是把价码往下谈,哪有主动给高价的。

  要不就是在说气话?

  然而许天洲就是这个意思。

  “让他要十万。”许天洲平静的声音逐渐显露出一点狠厉,几乎是在咬着牙,“我倒要看看她给不给。”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到了休息日,倪真真赶到刀疤男的家里,想尽快把这件事了结。

  她敲了敲门,“你好,请问刘先生在吗,我是银行的……”

  开门的人不是刀疤男,而是一位女士,她说刀疤男去银行了,“刚走不久。”

  糟了。

  倪真真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那天在派出所,警察说调解的时候也劝过刀疤男少要一点,结果刀疤男态度坚决,一定要三万,还说什么随时可能涨价。

  他不会真的反悔了,想要更多的钱?如果要不到就在银行大闹?

  在这件事中,倪真真唯一庆幸的是那天的事没被在场的人拍下来发到网上,要是真的闹大了,整个银行的信誉都要受损。

  倪真真赶忙向银行的方向走,转过路口时,她甚至不敢往那边看。出乎意料的是,网点内外秩序井然,并没有人闹事。

  保安说,刀疤男确实来了,现在正在主任办公室。

  到了主任办公室,倪真真敲门进去,“主任……”

  “你来得正好,我们正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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