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纸短情长
为期半个月的交流会临近结束，大家基本都接洽了中意的公司。毕竟是T大出来的，比之其他高校要更有优势一些。
张教授也是由衷的为学生们感到高兴，当天晚上在云中居请大家吃饭。
喝到兴起时，吴蒙勾着楼谦的肩膀一边打嗝一边吹嘘道：“还是我谦哥牛皮，上来直接拿下了法和的入场券，操，国内首屈一指的事务所啊。实习生最低门槛都是海归或者硕士呢。”
“你也不赖啊老吴。”同学们羡慕的打趣道：“承乾事务所可是法和的老对头，不相伯仲。你跟许朝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同事呢。”
许朝冷冷道：“没兴趣，我要考研。”
他之前觉得自己能接到承乾的橄榄枝，足以说明自己有多出色，还有些欣然得意。直到后来吴蒙也收到了邀请，而楼谦更是被法和青睐，那点欣然得意顿时荡然无存。
“我也要考研，老子好不容易修满了学分，备考了这么久，决不能因为承乾的邀请半途而废。毕竟咱们这专业太吃学历跟资历了。”吴蒙还挺有抱负，“除非承乾也让我弹性工作。”
“想得美，你又不是谦哥。”
“来来敬大神一杯，让我沾沾福气，考研顺顺利利。”吴蒙招呼大家起身，又隔着几张椅子跟许朝碰了碰杯，“也祝我们的许大公子考研顺利。”热闹之余也不忘照顾到拘谨的严路，“路子也很厉害，收到了致诚的邀请，年后可以直接去实习了。”
严路感激的与他碰了碰杯，“谢谢。”
他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从头到尾说不了两句话。听着大家兴高采烈的讨论考研，他也很羡慕。不过他必须尽早走上社会，工作赚钱。
——
吃饱喝足，许朝提议去唱歌，这着实令大家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许朝并不是个活跃的人，很多时候班上同学喊他一起打球都不去，更别提突然组织活动了。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许朝大概也觉得有些突兀，解释说：“我是东道主，理应招待一下。”
张教授表示自己就不参与年轻人的活动了，从餐厅出来就先走了。楼谦对接下来的娱乐也没有什么兴趣，“你们去玩吧，我也走了。”
“那，那我也走了。”严路对这些场合不太适应，也想走。
“哎哎你们怎么回事儿。”吴蒙喝的有点多，挂在两人肩膀上吐槽道：“别这么不给面子啊，许大公子难得请客，咱们狠狠宰他一顿。”
众人也开玩笑的附和道：“就是，来通州市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好好逛过，让许朝给介绍介绍。”
有吴蒙在，自然是谁都走不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歌厅去。
电梯门一打开，女生们就惊呼道：“许朝，你确定是这儿？”
这也太豪华了吧！宽敞明亮的大厅，充满格调的装修，绝佳的音质享受，连服务生都是清一色的五官端正。
吴蒙也有些发懵，拿着套餐价目表拍了拍额头，“我他妈眼花了？一小时1888？包夜8888？抢劫啊！”
女生们道：“要不咱们还是换一家吧，这也太贵了。”
“已经订过了。”许朝在前台报上姓名，对方领着他们往大包走去。
这一刻，许朝觉得找回了场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管是羡慕或者发酸，都很受用。在此之前，最受关注的始终是楼谦，总有人拿他跟楼谦比较，连他自己也总忍不住相提并论。
他知道这种挥霍钱财找场子的方式很蠢，但他着实受够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告诉自己有些东西楼谦也永远比不上他。
例如好的家世、富裕的家境。
许朝花钱请大家唱歌，价格又这么贵，众人自然是捧着他、关注他多一些，时不时就要跟他喝个酒，喊他唱几首歌。
“之前都没发现，许大公子唱歌真挺好听的。”这个绰号起初是吴蒙经常调侃使用，现在大家都这样喊，倒有些吹捧的意味了，喊得十分顺口。
吴蒙喝多了，跟几个哥们在划拳，一直输。
女生们则更爱好唱歌，唱多了也累，就想着拉个人陪着唱，但还算清醒的只有楼谦、严路、许朝。
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去邀请楼谦，但今晚上气氛这么热闹，女生们也更放得开，主动邀请楼谦一起唱歌。
“你们唱吧，我唱的不好。”虽然是拒绝，但是较平时来说要委婉多了。
女生们开玩笑道：“咱们又不是专业的，随便唱唱呗，想听听系草的歌声。许大公子，把你的麦给楼谦呗。”
这个称谓目前来说很受用，许朝依言把麦克风扔了过去，抬了抬下巴道：“唱首歌而已，不会这么不给女生面子吧？”
楼谦看了他一眼，把麦克风放到了一旁。
“额，那个……要不我代唱一首？”严路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味，鼓起勇气想帮楼谦化解一下，“其实我也挺想唱歌的。”
女生们还没说话，许朝脱口而出道：“谁要听你唱。”意识到自己把不满表现到了明面上，顿了顿，道：“大家想听的是他唱歌，你下一首。”
严路尴尬的无以复加，将麦克风放回了原位。女生们反应过来，忙缓解气氛道：“这是干嘛呢，来来我们自己唱，小舒，你点什么歌？”
——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楼谦的手机响了。
严路早就坐不住了，巴不得马上回去，忙问：“沈唯来了吗？”
“嗯。”楼谦起身把睡沉的吴蒙拉了起来，对严路道：“来帮我个忙。”
女生们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也纷纷起身打道回府。
一时之间，包厢里就剩许朝跟几个醉鬼了，令许朝有些羞恼，他花了这么多钱，完全没有膈应到楼谦。
歌厅外，楼谦跟严路架着吴蒙出来，几个女生正在打车，见状忙过来搭把手。
“你们可真能嗨，都这么晚了。”沈唯打着哈欠下车帮忙，女生们冷不丁见着这么个大帅哥，顿时好奇心起：“你是？”
“啊，你们好。”沈唯习惯性露出绅士笑，“我是楼谦的朋友，恰巧在通州市有事。”
女生们一致心想，这个帅哥可比楼谦随和多了！一个卷发女生主动道：“我叫小舒，是你朋友的同学，可以加你微信吗？”她脸颊绯红，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或许是羞怯。
沈唯眉梢一挑，应付女生手到擒来，“可以啊，我扫你吧。”
楼谦轻咳了一声，提醒沈唯不要得意忘形，他这个正牌男友还在这站着呢，当着他面勾搭妹子？
“啊，我忘了，我手机没带。”沈唯掏口袋的动作一顿，改口道：“你有楼谦的微信吧，我回头找他添加你。”
“我没有他微信诶……”
“加一个不就行了？”
楼谦：“……”切身体会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吴蒙晚上出了一身汗，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咚”的一声闷响，掉下了沙发。
吴蒙：“？”
严路正在卫生间洗漱，听到动静问道：“班长，你醒了？”
吴蒙更摸不清头脑了，“嗯？什么情况？我怎么在你这？”
“你昨晚喝断片了，谦哥说把你弄回来。”
“老赵他们呢？”
“应该还在包厢吧，都醉了。”
吴蒙仰天大笑，嘿哟道：“哈哈哈，够意思，我可不想跟他们几个醉鬼睡在一起，尤其是老赵的臭脚，能熏死我。”
“诶，我谦哥呢？”吴蒙跳下沙发，准备去推另一间卧室门。严路忙道：“别，他们还在睡。”
“他们？”
严路：“……”楼谦既然把吴蒙带回来，那应该是不介意他知道的吧。严路想了想，说道：“反正你先别去打扰他们，等醒了你自己问。浴袍放在椅子上，谦哥让你醒了去洗澡，把一身酒臭味的衣服换下来洗了。”
吴蒙：“……”更好奇了怎么办。
临近中午，前台送来午餐，吴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这是套房吧，一晚多少钱，还提供午餐的？”
严路不懂这些，只知道酒店名。
“咳咳咳。”吴蒙被噎的呛住了，又震惊又感慨道：“万恶的有钱人。”
严路顿感拘谨，小心翼翼的问：“很……很贵吗？”他知道应该是很贵的，但是没有概念。反正是他住过的最好最大的房子了。
“对你来说很贵，对我来说挺贵，对有钱人来说那就不值一提。”吴蒙吃完一抹嘴，“也就一千八一晚吧。”
这次换严路被呛的脸红脖子粗了。
一千八一晚，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还是按照青旅的价格给沈唯付的房费。对此，沈唯与楼谦完全没有提过，也从没表现出一丝轻蔑之色。
严路感觉脸颊像火烧，羞愧难当。
他之前还因为知道了楼谦与沈唯的关系暗自窃喜，觉得这是楼谦的一个污点，那个天之骄子不再是高高在上了。而此时此刻，他才认清自己多么愚不可及、忘恩负义。
他怎么会有那么……那么小人的想法，希望自己悔悟的，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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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教授也是由衷的为学生们感到高兴，当天晚上在云中居请大家吃饭。
喝到兴起时，吴蒙勾着楼谦的肩膀一边打嗝一边吹嘘道：“还是我谦哥牛皮，上来直接拿下了法和的入场券，操，国内首屈一指的事务所啊。实习生最低门槛都是海归或者硕士呢。”
“你也不赖啊老吴。”同学们羡慕的打趣道：“承乾事务所可是法和的老对头，不相伯仲。你跟许朝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同事呢。”
许朝冷冷道：“没兴趣，我要考研。”
他之前觉得自己能接到承乾的橄榄枝，足以说明自己有多出色，还有些欣然得意。直到后来吴蒙也收到了邀请，而楼谦更是被法和青睐，那点欣然得意顿时荡然无存。
“我也要考研，老子好不容易修满了学分，备考了这么久，决不能因为承乾的邀请半途而废。毕竟咱们这专业太吃学历跟资历了。”吴蒙还挺有抱负，“除非承乾也让我弹性工作。”
“想得美，你又不是谦哥。”
“来来敬大神一杯，让我沾沾福气，考研顺顺利利。”吴蒙招呼大家起身，又隔着几张椅子跟许朝碰了碰杯，“也祝我们的许大公子考研顺利。”热闹之余也不忘照顾到拘谨的严路，“路子也很厉害，收到了致诚的邀请，年后可以直接去实习了。”
严路感激的与他碰了碰杯，“谢谢。”
他实在没什么存在感，从头到尾说不了两句话。听着大家兴高采烈的讨论考研，他也很羡慕。不过他必须尽早走上社会，工作赚钱。
——
吃饱喝足，许朝提议去唱歌，这着实令大家有些出乎意料。
因为许朝并不是个活跃的人，很多时候班上同学喊他一起打球都不去，更别提突然组织活动了。这不像是他的风格。
许朝大概也觉得有些突兀，解释说：“我是东道主，理应招待一下。”
张教授表示自己就不参与年轻人的活动了，从餐厅出来就先走了。楼谦对接下来的娱乐也没有什么兴趣，“你们去玩吧，我也走了。”
“那，那我也走了。”严路对这些场合不太适应，也想走。
“哎哎你们怎么回事儿。”吴蒙喝的有点多，挂在两人肩膀上吐槽道：“别这么不给面子啊，许大公子难得请客，咱们狠狠宰他一顿。”
众人也开玩笑的附和道：“就是，来通州市都快半个月了，还没好好逛过，让许朝给介绍介绍。”
有吴蒙在，自然是谁都走不了，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歌厅去。
电梯门一打开，女生们就惊呼道：“许朝，你确定是这儿？”
这也太豪华了吧！宽敞明亮的大厅，充满格调的装修，绝佳的音质享受，连服务生都是清一色的五官端正。
吴蒙也有些发懵，拿着套餐价目表拍了拍额头，“我他妈眼花了？一小时1888？包夜8888？抢劫啊！”
女生们道：“要不咱们还是换一家吧，这也太贵了。”
“已经订过了。”许朝在前台报上姓名，对方领着他们往大包走去。
这一刻，许朝觉得找回了场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管是羡慕或者发酸，都很受用。在此之前，最受关注的始终是楼谦，总有人拿他跟楼谦比较，连他自己也总忍不住相提并论。
他知道这种挥霍钱财找场子的方式很蠢，但他着实受够了，他必须做点什么，告诉自己有些东西楼谦也永远比不上他。
例如好的家世、富裕的家境。
许朝花钱请大家唱歌，价格又这么贵，众人自然是捧着他、关注他多一些，时不时就要跟他喝个酒，喊他唱几首歌。
“之前都没发现，许大公子唱歌真挺好听的。”这个绰号起初是吴蒙经常调侃使用，现在大家都这样喊，倒有些吹捧的意味了，喊得十分顺口。
吴蒙喝多了，跟几个哥们在划拳，一直输。
女生们则更爱好唱歌，唱多了也累，就想着拉个人陪着唱，但还算清醒的只有楼谦、严路、许朝。
若是平时，肯定不会去邀请楼谦，但今晚上气氛这么热闹，女生们也更放得开，主动邀请楼谦一起唱歌。
“你们唱吧，我唱的不好。”虽然是拒绝，但是较平时来说要委婉多了。
女生们开玩笑道：“咱们又不是专业的，随便唱唱呗，想听听系草的歌声。许大公子，把你的麦给楼谦呗。”
这个称谓目前来说很受用，许朝依言把麦克风扔了过去，抬了抬下巴道：“唱首歌而已，不会这么不给女生面子吧？”
楼谦看了他一眼，把麦克风放到了一旁。
“额，那个……要不我代唱一首？”严路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味，鼓起勇气想帮楼谦化解一下，“其实我也挺想唱歌的。”
女生们还没说话，许朝脱口而出道：“谁要听你唱。”意识到自己把不满表现到了明面上，顿了顿，道：“大家想听的是他唱歌，你下一首。”
严路尴尬的无以复加，将麦克风放回了原位。女生们反应过来，忙缓解气氛道：“这是干嘛呢，来来我们自己唱，小舒，你点什么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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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左右，楼谦的手机响了。
严路早就坐不住了，巴不得马上回去，忙问：“沈唯来了吗？”
“嗯。”楼谦起身把睡沉的吴蒙拉了起来，对严路道：“来帮我个忙。”
女生们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也纷纷起身打道回府。
一时之间，包厢里就剩许朝跟几个醉鬼了，令许朝有些羞恼，他花了这么多钱，完全没有膈应到楼谦。
歌厅外，楼谦跟严路架着吴蒙出来，几个女生正在打车，见状忙过来搭把手。
“你们可真能嗨，都这么晚了。”沈唯打着哈欠下车帮忙，女生们冷不丁见着这么个大帅哥，顿时好奇心起：“你是？”
“啊，你们好。”沈唯习惯性露出绅士笑，“我是楼谦的朋友，恰巧在通州市有事。”
女生们一致心想，这个帅哥可比楼谦随和多了！一个卷发女生主动道：“我叫小舒，是你朋友的同学，可以加你微信吗？”她脸颊绯红，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也或许是羞怯。
沈唯眉梢一挑，应付女生手到擒来，“可以啊，我扫你吧。”
楼谦轻咳了一声，提醒沈唯不要得意忘形，他这个正牌男友还在这站着呢，当着他面勾搭妹子？
“啊，我忘了，我手机没带。”沈唯掏口袋的动作一顿，改口道：“你有楼谦的微信吧，我回头找他添加你。”
“我没有他微信诶……”
“加一个不就行了？”
楼谦：“……”切身体会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吴蒙晚上出了一身汗，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咚”的一声闷响，掉下了沙发。
吴蒙：“？”
严路正在卫生间洗漱，听到动静问道：“班长，你醒了？”
吴蒙更摸不清头脑了，“嗯？什么情况？我怎么在你这？”
“你昨晚喝断片了，谦哥说把你弄回来。”
“老赵他们呢？”
“应该还在包厢吧，都醉了。”
吴蒙仰天大笑，嘿哟道：“哈哈哈，够意思，我可不想跟他们几个醉鬼睡在一起，尤其是老赵的臭脚，能熏死我。”
“诶，我谦哥呢？”吴蒙跳下沙发，准备去推另一间卧室门。严路忙道：“别，他们还在睡。”
“他们？”
严路：“……”楼谦既然把吴蒙带回来，那应该是不介意他知道的吧。严路想了想，说道：“反正你先别去打扰他们，等醒了你自己问。浴袍放在椅子上，谦哥让你醒了去洗澡，把一身酒臭味的衣服换下来洗了。”
吴蒙：“……”更好奇了怎么办。
临近中午，前台送来午餐，吴蒙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道：“这是套房吧，一晚多少钱，还提供午餐的？”
严路不懂这些，只知道酒店名。
“咳咳咳。”吴蒙被噎的呛住了，又震惊又感慨道：“万恶的有钱人。”
严路顿感拘谨，小心翼翼的问：“很……很贵吗？”他知道应该是很贵的，但是没有概念。反正是他住过的最好最大的房子了。
“对你来说很贵，对我来说挺贵，对有钱人来说那就不值一提。”吴蒙吃完一抹嘴，“也就一千八一晚吧。”
这次换严路被呛的脸红脖子粗了。
一千八一晚，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而他还是按照青旅的价格给沈唯付的房费。对此，沈唯与楼谦完全没有提过，也从没表现出一丝轻蔑之色。
严路感觉脸颊像火烧，羞愧难当。
他之前还因为知道了楼谦与沈唯的关系暗自窃喜，觉得这是楼谦的一个污点，那个天之骄子不再是高高在上了。而此时此刻，他才认清自己多么愚不可及、忘恩负义。
他怎么会有那么……那么小人的想法，希望自己悔悟的，还不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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